孙瑾瑜摸了摸脑袋,笑着说:“不要紧。”周子欣拉着孙瑾瑜低声问:“你头上这伤是不是买米的时候出的事?”孙瑾瑜虽然不说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流露出默认来。周子欣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又说:“街上如今连抢米抢粮的事都有了,也不知道到北城那边怎么样?我娘也不让我出去,我真觉得自个像只被关在笼子里鸟,连几时死都不知道了?”
孙瑾瑜哪里懂得他的感慨,只憨憨陪着笑,摸着脑袋倒了一杯茶水喝。方墨见这两人一牛一马的两种神情,不由得觉得好笑,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回到自己房里,苏瑾娘正坐在床上一边做针线,一边与聂云旭说话,那件狐皮坎肩已经是完成了大半,披在聂云旭身上刚刚好。方墨喝了一碗茶水,坐在一边笑眯眯听他们说话,不大会就昏睡过去。
方墨被一阵沉闷的号角声给唤醒,天已是朦朦黑了,沉闷的号角声呜呜咽咽吹着,漠北大地天高地阔,号角燎原悠扬,耳朵里尽是这声音,一声声漫上来。这是在肃北城中他们第二次听到这声音了,上次是押解粮食的大军被劫,这次又不知道是何故?
虽是极力掩饰,方墨仍然可以从苏瑾娘微微发抖的手看出她的紧张与害怕来,聂云旭正睁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抬着头四下看着,似乎想要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方墨坐到床边,伸手将苏瑾娘抱住,不一会儿,聂云旭的小脑袋就钻到她们中间了。方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冲他笑了笑。
号角声总算是停了下来,房间里静得吓人,方墨笑着说:“我是什么时候睡的?娘,你怎么不叫醒我?”
苏瑾娘回过神来,说:“又没什么要紧事,我叫醒你做什么?现在睡好了没有?方才牛嫂子送了饭菜过来,我热在炉子上了,你现在用不用?”方墨伸了伸懒腰,摸了肚皮,笑着说:“您不说,我还不觉得,您这一说,我这肚皮就唱曲了。”
聂云旭笑着说:“姐姐骗人,肚皮怎么会唱曲的?它又没有长嘴巴啊”方墨歪着头看他,“不信?你过来听一听啊?”聂云旭满脸怀疑的贴过去听,方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聂云旭瘪着嘴巴说:“姐,我可没有听见它唱曲它在动呢。”方墨笑得直不起腰来。
方墨用了饭,天完全黑下来。李进走了,苏瑾娘便让孙大娘在屋里用帘子隔开做了一小间,将聂云旭的一应用物都搬了过来,夜里聂云旭就歇在小间里。方墨将两人安置下来,自己才躺好,就听见孙瑾瑜在门口叫自己的名字,连忙穿了衣服起来。
“方墨,那连珠弩我做好了,就不知道对不对。”方墨一开口,孙瑾瑜就低声说道。
“真的,这么快”方墨惊讶说道。
孙瑾瑜摸了摸脑袋,说:“我今日没事,也就没有出门,就在屋里摆弄这个,你不是说越快越好吗不跳字。方墨笑着说:“你等一会,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回屋跟苏瑾娘说了一声,来到孙瑾瑜房里。孙瑾瑜照样关了门,拿出连珠弩,方墨微笑着接过,仔细看了一番,装了箭筒,瞄准后,按下开关,十来寸的袖箭快如闪电插进木板之中,箭尖没进木板大半。
方墨叹了一口气,这连珠弩的威力与从前还是差了不少。不过看孙瑾瑜目瞪口呆的神情,就知道这东西在这里还是十分了得的。方墨问道:“如何?”孙瑾瑜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很好。”他嘴笨,很好已经是他能说出极有分量的赞誉了。
方墨将那支箭拨出来,笑着说:“这里面有你一半功劳。”
孙瑾瑜嘿嘿笑了两声,黑脸红透了,“我有啥功劳?”
方墨在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少年实在太实诚了,她都不好意思白占便宜了。方墨又说:“瑾瑜,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行。”孙瑾瑜一口答应,“去哪里?”
方墨看了看那箭尖,还是尖锐无比,她重新装进箭筒,慢悠悠说:“能挣钱的地方。”
孙瑾瑜摸了摸头,满脸不明白得看着方墨。方墨将连珠弩包好,笑嘻嘻说:“明天早些起床,咱们一起挣大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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