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急于解释的话也咽了下去,正平的反应很叫我意外,原本我还以为他会指责我,这段婚姻里,早就没有谁对谁错,现在还没走到离婚那一步,那些功利的东西还没法正式拿到台面上来说,我也只好继续装聋作哑一会儿。
正好这个时候正平叫的车来了,时间紧迫,他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只好留到车上说了。
正平没有带行李,有希的骨灰盒还留在酒店,看样子他还要在酒店多住一会儿。
车子是王家的私家车,车内环境比昨天的出租车好多了,只是气氛沉重得叫我有点透不过气来,司机训练有素,冰面的马路照样行驶得平稳,目视前方一点都不往后座瞥。
但是正平还是放低了声音跟我说话,毕竟是不能见人的东西,能避着点人就避着点。
这次的报道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好在那个报社没瞎了眼只顾销量,只掐了前一段发表,也就是说,只要有我陪着正平扮演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就足够了,只是现在时机有点不好,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春节了,他有可能要把我带到亲戚家去拜年。
我倒是没有多在意,反正拜年之前也做过,我也只是跟着打招呼而已,顺便拿了红包,正平很少带我出去,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正平是宠爱他的小妻子,不舍得把我丢到外面抛头露面,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爱。
想想还真是讽刺。
“不过,那个叫苏聪的怎么样了?”
忽然我想起这个人来,过了一段时间,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我有点脸盲,到现在对苏聪也只留下了不好的感觉。
他给我的感觉太阴沉,也许是跟他的长相有关。
“没找到,”正平的语气有点烦闷,“今天早上我派人到他家去找他,却发现那家伙已经跑了,妈的逃得倒是快。”
“那报社那边呢?”
“报社那边已经搞定了,暂时不会再有后续报道出来,社长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就直接发了!”
正平说着这话的时候满是怨气,又透露出一丝阴冷出来,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有点惊讶,这回的事情确实出乎人意料,苏聪真的做过头了,他也不是笨人,怎么就做出这么低级的事情出来?
我伸出手,当做安抚一般覆盖在了正平的手背上,正平的情绪稳定了一点,目光落在我的手上,说:“姚楠,我们真的不能再重来了?”
我收回了自己的手,说:“我跟你,似乎就没有开始过吧?”
从一开始不过是你设下的局,用我最渴求的东西当做诱饵,这一开始就不是爱,在尝到真正的爱是何物后我终于明白。
正平,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我妈,”一片沉默中,正平主动切换了话题,他说:“我妈看到了今天的报纸,很生气地打电话责备我,她没有你的电话,估计要是知道的话也找你了。”
我笑了一下,说:“那我还真庆幸当初换了手机号。”
搬出来那天我换了手机号,因为原本存的联系人就不多,换起来也随意,也因为此,我才没受到来自婆婆的骚扰。
尽管有了正平的预警,回到“家”,看到正在发疯的婆婆,我还是吓了一跳的。
婆婆虽然凶悍,嘴很坏,但是一直约束自己的行为,因为她自认名门淑女,基本的礼貌不能丢,但是这次却不顾形象地大吵大闹起来,看来是真的疯狂了。
她一见到我就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眼睛通红地瞪着我,声音大得几乎要炸聋我的耳朵:“是不是你!纪姚楠!是不是你把这件事爆料给报社的!你想害正平是不是!因为正平骗了你!因为我骗了你!”
她的力道极大,我被她掐得手臂都疼了,我皱了皱眉,想安慰她,让她冷静下来,可是她完全不听我的,正平在旁边安慰都不起作用,最后还是警卫员强行把婆婆扯下来的,等婆婆被强行关进房间里,我这才看见一直在书房里待着的公公。
原来连公公也回来了。
这次事情真的很严重……
我紧张地直了直身体,公公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指了指正平,说:“你跟我来一下。”
正平跟着公公进了房间,我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公公刚刚没有叫正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