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惊讶出声,声音有点大,寂静的医院走道里,显得我声音更大。
正平却比我淡定得多了,他朝我笑了一下,说:“没想到吧?”
我知道自己太激动了,闭上嘴乖乖坐好,等待正平继续说。
“其实上次带她来医院我就怀疑了,她之前出国前跟我说永远不会回来了,我也惊讶她怎么三年后就回来了,后来才知道,她患上了器官功能衰竭。”
“姚楠,我有话想对你说,首先,我想跟你道歉,我利用了你。”
“利用?”我一头雾水。正平看起来很为难,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我27岁的时候我妈一直催我结婚,还给我安排了很多场相亲,我那个时候不想结婚,但是我被我妈说得烦,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在发慌,可我还是让他继续说。
“第一眼看见你,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了吧,我喜欢的女人,然后我试着跟你接触,你看了很多书,很有气质,符合我的想象,于是我就跟你提出了交往,之后发现,我们相处很和谐,但是总觉得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
我问出口,我不知道其他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从书上看到的也太过时了,绅士淑女间的礼貌问候,我以为那就是爱情,所谓相敬如宾,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正平没有回答我,他沉默,我更无助,终于我听到我自己颤抖的声音:“那你……爱我吗?”
我和正平,从来没有过正式而直接的说过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问出口。
可是我没有等到回答,因为这个时候,有希从房间走出来,正平径直走上去,有希比我上次见到的还要瘦,身子犹如枯干的树枝一般,双颊深深地塌了下去,有希见到我,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声音虚弱:“姚楠,你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过是几天没见,有希怎么变成了这样?
正平扶着有希,接下来还有检查,走之前有希跟我说:“姚楠,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坐在医院冰凉的蓝色塑料椅子上,心凉如水,刚刚我明明看到,正平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而我的问题,也被丢弃在风中。
冰凉的医院里,寒气逼人,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忽然想起之前那次出游,正平处处护着有希,我掉下去的那一刻,他没有朝我伸出手,而是选择扑向有希,护住了有希。
我没有等下去,这样的环境,叫我怎么等得下去,我离开了医院,却不知道去哪里,冷风扑面,我打了个哆嗦,赶紧躲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还好,这里还能做我最后的港湾。
我缩在柔软的驾驶座上,心想就这么对付一晚上似乎也不错,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我的窗户门,同时伴着一阵阵呼唤:“老师……老师……”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杜译承焦急的脸,我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但还是摇下了车窗:“你怎么在这里?”
杜译承搓着手臂,样子十分着急:“开门啊!我快冻死了!”
我还没完全醒过来,迷迷糊糊间听了他的话,把门打开,杜译承绕过去,打开门坐进来。
门一开,寒气入侵,杜译承带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我这才知道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了0度。
我往边上缩了缩,皱着眉问他:“你怎么在这?”
“班级活动呀,你忘了?秋游!”
杜译承又调高了车厢内的温度,我这才想起来,确实前几天在办的就是班级秋游的事情,只是都交给杜译承去办了,我也没有看具体哪个班是在哪里秋游。
“秋游?这都冬游了吧?”
我被寒气冻了下,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杜译承苦笑了一下,说:“谁知道今天晚上刚好冷空气降临嘛,你看我还穿着短袖呢。”
说着给我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我瞥了他一眼,说:“谁叫你嘚瑟。”
杜译承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温度慢慢上升,和杜译承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闻着很让人安心,我更加疲惫,原本一路开车过来我就很累了,现在都快到半夜了,我更加扛不住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杜译承叫我:“老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