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削苹果,杜译承就在旁边看着,跟小狗一样巴巴看着,忽然杜译承钻进我的手臂下,头枕在我的膝盖上。
我吓了一跳,“我手里还拿着刀呢!”苹果差点从我的手里滑出去。
“没事的啦,”杜译承却毫不在意,在我的腿上找到个舒适的姿势,说:“我就这样等着老师把苹果削好喂到我嘴里。”
我打了他一下,愠怒道:“你想得美。”
杜译承捂着肚子夸张装痛,害得我手里的苹果又差点掉下去。
杜译承头枕在我膝盖上,第一次凑这么近,我终于得以近距离看到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浅色的眼睛一般瞳纹都很清楚,晶莹剔透如同琉璃一般,我差点看痴,偏偏这个时候杜译承笑着问我怎么了,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一下子染上笑意,像是春风一过百花齐放一般惊艳,我却急忙别过了脸,这回没有夕阳遮蔽,我的脸红无从遁藏。
杜译承枕在我的膝盖上笑,振动通过膝盖传到我的身体里,连我的心脏都在跟着发抖。
“笑什么!”我推了他一把,语气恶狠狠:“头发还没干别枕我腿上!”
杜译承却越笑越灿烂,“那老师给我擦吧。”
“谁管你啊,”我推开他,站起身,说:“你自生自灭去吧,我走了。”
说完我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家,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他咬开苹果“咔吱”一声。
冲到楼下,心跳脸热却一直停不了,偏偏车半天打不着火,我更加心急,泄愤一般狠踩了下油门。
之后那几天我都避免见到杜译承,事实上我在学校里都很少见到杜译承,除了每周一的英国文学与历史那节课,我跟他都没有什么交集,新学期过去,班级事务也少了许多,杜译承这个班长也不怎么来找我了。
这对我来说正合我心意。
魏源纬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我就帮他修改论文文稿,听魏源纬说他父亲看了上回我帮他改的文稿,觉得很满意,我听了得意洋洋,可是等我回头一看,哪还找得到我写的那一段?
虽然我没见过魏源纬的父亲,不过也能猜到一点,他肯定是个固执又死板的人,我给魏源纬修改文稿的时候,脑子里不禁描绘出了一个固执老头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害得在我桌子上看资料的魏源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日子就这么平静而安宁地度过,终于到了结婚纪念日这一天。
早上正平去上班的时候,我在他的外套口袋里放了一张请柬,那张请柬不是普通的请柬,当初我和他结婚用的就是这种请柬。那个时候我们俩人为了结婚的事情做着准备,不论多大的事都由我们俩个人完成,那个时候我们一眼就看中了这种请柬,我特地找出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给正平一个提醒。
结婚纪念日在即,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真怕他已经忘了。
好在晚上我在预定好的餐厅忐忑等待中时,终于在七点看到餐厅的门被推开,正平一身正装推门而入。
正平换了衣服,比平时更加正式,黑色西服衬托出贵公子一般的气质,对待侍应生也客气礼貌,显得成熟睿智。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记得。
我从位置上站起来,正平看到我,朝我这边走来。
我在请柬上写的是七点,正平来得还真是准时。
为了今天我特地准备了一件新裙子,纯洁干净的白色长礼服裙,修身的设计让我愣是饿了几天肚子才塞得进去,不过上身效果不错,我在家里镜子里看过,我个子不高,修身的礼服一衬,显得我人瘦而娇小,但是该有的都有,倒不会显得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