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这个项目虽然进度缓慢，但质量还算有保证，更多其它电影就无法恭维了。”

“这也是香江本埠票房，会严重往某几部电影集中的原因之一，表面上看起来破了票房纪录，但院线整体收入增长幅度有限，可不是几年前那种欣欣向荣的走高曲线。”

首富先生还是老工作习惯，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听着部下汇报。

对于江志强所说的这些情况，唐焕还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盖因现在的香江电影人，只要混出来了资历，没有不想自己开公司单干的，目的不外乎避开剥削，把尽可能多的收益，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唐焕不喜欢无缘无故地做那些断人财路的事情，但像王家卫这些老江湖，紧紧地捏着电影版权不放，他没有理由关心其制作过程是死是活——行有行规嘛。

简而言之，现阶段的形势就是，在外来资本的冲击下，首富先生所打造的产业联盟，对这个行业的把控力度已经不复之前几年了——毕竟利益驱动之下人心就是如此现实，自然随之也不可能以大局视角，有计划地预备应对潜在的危机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现在梦工厂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唐焕懒洋洋地表态道。

在首富先生看来，就算香江电影行业不可避免地玩坏了，但已经羽翼丰满的梦工厂，依然足以支撑他的数字华语娱乐版图——那就省点心，顺其自然好了。

江志强深以为然地点头道：“我们已经停止了香江这边戏院之类的固定资产投入扩张。”

两人正说着，秘书汇报道：“老板，周星池想见您。”

“让他进来吧。”唐焕吩咐完后，摇了摇头，嘀咕道：“我记得，周星池正在拍《唐伯虎点秋香》吧，也不知道非要神神秘秘地见我一面干什么？”

江志强推测道：“我估计，这位星爷是想自己开公司了。他1990年的时候，一口气接下了10部片约；1991年是8部；去年减少到了7部，但票房总和节节攀高，甚至其中5部囊括了票房排行榜前五名。行情这么火爆，如果周星池自己开公司运作的话，收益的丰厚程度可想而知。”

唐焕恍然地失笑道：“你这么一提醒，我感觉还真是，他确实有自立门户的资本了。”

没过多久，目前在香江红得发紫的周星池，被秘书领了进来。

江志强率先开口道：“我给星爷让座。”

“不敢，不敢。”周星池连忙客套道：“打扰江老板和唐生谈正事了。”

“我的工作，已经汇报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琐碎事项，等汇总起来后，再交给唐生看。”江志强摆了摆手，很干脆地起身告辞。

直到这时候，唐焕才插进话来，顺着江志强的话头说道：“星爷现在可是红遍亚洲了，实在可喜可贺。”

周星池不停作揖道：“唐生言重了，我永远是您提携过的那个星仔。”

唐焕微微颔首，“阿星，你这成长速度不是一般地惊人啊。我听说，目前正在拍摄的《唐伯虎点秋香》，除了主演之外，你还担任了分量很重的导演和编剧工作。”

“只是心里有些想法不吐不快罢了。”周星池谦虚道。

唐焕放下杯子，转而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么？”

周星池略带踌躇地说道：“唐生，我想自己开一家电影公司。不过您放心，梦工厂有任何召唤，我无敢不从。”

唐焕云淡风清地摆了摆手，“没必要不好意思，连编剧和导演都可以做了，你当然有资本自立门户，我和梦工厂都乐见其成。”

周星池长出一口气，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唐生的体谅和支持，您是最伟大的老板。”

“少拍马屁，好像我是吸血鬼似的，破天荒地才网开一面。”唐焕笑骂过后，又正色提醒道：“自己开公司和打工，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你要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我一定牢记唐生的指点。”周星池连声道谢过后，兴高采烈地告辞了。

唐焕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

在香江特有的纷纷扰扰当中，恒生银行和新鸿基银行联合发布的第三次公告，终于引发了极大的关注。

两家银行将会在次日进行“千年虫”问题的系统评估测试，暂停对外服务。

“千年虫”是什么虫？

感到颇不方便的港人，对此疑惑万分，媒体也是云山雾罩，而香江几十家持牌银行、注册银行，以及联交所、财政司等等金融机构，则组团来到两家银行的联合系统监控中心参观。

当然了，首富先生也来到了现场——这次测试就是他在幕后推动的。

上午9点30分，两家银行测试系统的时间，已经调到了1999年12月31日的23点30分。

看着大钟的指针一分一秒地移动着，等得不耐烦的记者们，不禁暗自吐槽——这个游戏很好玩么？难道是想提前体验一下传说当中的世界末日？

终于，模拟时间跨进了2000年。

然后，演示系统发出警报，并崩溃。

见听到汇报的首富先生面露微笑，记者们无语了——演示都搞砸了，你还心情不错，这位首富先生可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