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当晚是谁把陈鹤鸣叫走?张管事失踪之前又有何征兆?”听完林伯伯的叙述,洛鸢追问道
“当晚守门的家丁是外地落难逃到安阳,对本城的人物并不熟悉。只看到叫陈公子那人穿着一身白衫,天气虽然寒冷却也手里拿着白色纸扇,至于长相……他没看清楚,只说大概十八、九岁的年龄。”林伯伯舔了舔嘴唇,又说道:“至于张管事,虽刚到不惑之年,但却也注重养生,每天都回去海边散步,可是那天早上他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根本是毫无征兆。”
“张管事的事情放在一边先不谈,就说陈鹤鸣的那位故人……嗯,安阳城书生虽多,可也不至于每个人都大冷天拿着折扇乱走吧?只需将事情上报官府,由官府根据描述绘制图像,恐怕找到那人并非难事。”吃了个半饱的秦百川忽然插话。
“秦部长说的极是,小老儿也去官府提出,可官府给出的答复是负责绘影的师傅回祖籍探亲,至今未归。”林伯哼了一声,道:“官府故意推辞,显然是想包庇什么秘密,小老儿又岂能如他的愿?”
林伯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交给洛鸢,道:“小老儿带着那家丁走访了诸多画师,最后在距离安阳城三十里外的一处古旧庭院遇到一位老先生,根据家丁的描述,老先生绘制了这张画像,几乎与家丁所见相同。”
洛鸢看着画像沉吟不语,秦百川也凑了过去,画面上是一个白衣书生,这书生显得颇有些富态,长得倒也眉清目秀,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偏要拿着一把折扇,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种傻叉装逼的味道。
“已经调查过这个人的来历了吗?”洛鸢微微松了口气,有了画像就等于有了线索,安阳城虽大但是只要他还在这里,总能寻出一点蛛丝马迹。
“略有眉目,可也有些复杂。”林伯偷眼看了看洛鸢,摇头道:“这书生正是安阳严老爷的侄子,半年前刚刚来到安阳,名居正。”
“严居正……这人是什么来头?跟陈鹤鸣有何交往?”洛鸢又抛出了两个问题。
“知道严居正之后,小老儿曾多次拜访严府,可是似我这等身份根本见不到严老爷的面……我从侧面打听到一些,这严居正严公子为人倒也老实,平时打着书生的幌子,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最喜夜宿青楼……”林伯偷眼看了看洛鸢,见她无所表示,又说道:“前些日子似因在青楼狎妓未付嫖资,被官府抓去审问,气得严老爷将之关在家中,不许他外出一步。”
“富二代去青楼不付嫖资,况且又在鹤鸣和张管事消失之后,这事情……似乎太巧合了一些。”秦百川听出林伯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说道。
“那严老爷做的是海运生意,论家财甚至都已超过锦绣山庄,难不成真如你所说,对马车上画这区区几千两银子的生意有兴趣?”看着手里的画像,洛鸢思索了良久,道:“不过话说回来,严老爷就算没有亲自指使,这件事似乎跟他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也罢,今日便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拿着庄主的拜帖去拜访严老爷,到时候我会找机会让你跟严居正见一面,如何?”
“你安排。”只要不是面对沿海德生公,秦百川自认还有些把握。
“事情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你言谈之间定要保持谨慎,莫要给人以兴师问罪之感。”洛鸢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见大家都已经酒足饭饱,挥手让众人各自散去,回去安歇。
在车上颠簸了三日,总算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天色刚亮,洛鸢便派人叫醒了秦百川,两个人吃过早饭,便在林伯的引路下前往安阳严府。一路上,洛鸢嘱咐了秦百川许多事情,无非是提醒他此时已不在江陵地界,而那严老爷黑白通杀,让秦百川莫要胡言乱语这些问题。
等到秦百川耳朵听出茧子的时候,一行人总算来到了严府。这位严老爷在安阳名声虽大,但是严府却不如想象的那般富丽堂皇,无非是宅院比普通人家稍微大了一些而已。秦百川等人下来的时候,严府外摆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木盆,穿着蓝色家丁服的家丁正在为周围的乞丐派粥。
“严老爷心地善良,断不会绑架鹤鸣……我看,这事肯定是别有内情。”严府的家丁笑容满面客客气气,再听到周围乞丐对严老爷一片赞誉之声,洛鸢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
秦百川也有点拿不准了,心里颇为认同洛鸢的分析,但是却也不排除这严老爷人前良善,背后却是心狠手辣之徒——事实上,电视上都这么演。
“林管事,怎的今日又无事,来找我们闲谈了吗?”林伯常来严府似跟家丁已经打好了关系,只听那管事模样的家丁笑道:“若是闲聊,我们随时都可以奉陪,可林管事想见我家老爷……我却不敢进去通传,林管事也莫要为难于我。”
“王老弟,不是我想见严老爷,而是我锦绣山庄总部洛鸢洛管事和秦百川秦部长路过安阳,想跟严老爷打个招呼。”林伯处理这些事极为熟络,将瞿溪的拜帖递给家丁,袖子微微上扬,五两白花花的银子便落入了家丁的手里。
“锦绣山庄,洛鸢洛大管事吗?”家丁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收在袖中,想了想,道:“林管事对兄弟们极好,可碍于严府规矩,我也一直没让老大哥如愿。也好,我拼着老爷责罚,替诸位进去通传,但老爷见或不见,却绝非我能左右。”
“多谢老弟,多谢!”林伯暗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