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川倒是听到了柳媛媛的抱怨,可大老婆当前他根本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唯有装聋作哑,一路冲到街道对面,胡伯伯的跟前。
“阿巴!”胡伯伯脸上的神色既气恼又颇有些关切,伸手捏了捏秦百川的肩膀,轻声“发问”。
“胡伯,我好得很,多谢关心。”当着瞿溪的面亲吻孟晓菱,自己这事儿做得不算地道,事后大老婆还得出面为自己摆事儿,饶是秦百川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尴尬。
“阿巴,阿巴阿巴。”胡伯摇摇头,指了指停在暗处的马车,示意整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倒是瞿溪那头需要做出解释。
“这里人多眼杂,先离开再说吧。”柳媛媛和楚轩等人可都在远处看着呢,秦百川并不打算就此公开跟瞿溪的关系,挥手叫过来猴子,瞿大庄主和秦大部长的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血衣卫的总堂。
一路出了江陵主城前往万花小筑,前方马车放慢了速度,最终缓缓停下。秦百川透过门缝看到,瞿溪从车上下来站在路旁仰望星空,他也没犹豫,走出车厢快步来到了瞿溪身旁。
探头往瞿溪的马车里看了一眼,并非发现孟晓菱的身影,秦百川颇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道:“孟姐呢?”
话刚出口,秦百川就想给自己两个嘴巴,瞿溪脸色本来就难看,非要提起这茬,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其实秦百川想得倒是简单,作为事件的主要人物,孟晓菱肯定也要跟着过堂,他秦百川皮糙肉厚倒是不在乎什么,但孟晓菱可是良家女子,岂能承受得住任何刑罚?
“孟姐……”瞿溪脸皮抖动,这家伙不问自己为了救他做了哪些努力,甚至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开口便问孟晓菱的去向,瞿溪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冷冷的看了秦百川一眼,哼道:“放心,你的孟姐此时应该躲在山庄的被子里偷笑,等着跟你圆房。”
瞿溪咬牙切齿,特意在“你的孟姐”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是随便问问。”秦百川也不敢多问,点头答应之后又笑道:“谢谢。”
“谢?”好不容易从他嘴里盼出了一个“谢”字,瞿溪却又觉得不舒服,冷声道:“我很想问问,你是感谢我这个庄主把你从府衙中带出来,还是感谢我这个合约娘子给你定下了纳妾的文书?”
一直到现在,瞿溪都以为是郡守那封信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秦百川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飞奔。
“装糊涂。”瞿溪转身缓行,秦百川随后跟上,只听瞿溪说道:“江陵陆府衙亲自作保,我报上了你的生辰八字,如果不出所料,从你离开血衣卫的时候开始,你跟孟晓菱便已是夫妾。”
“你替我报生辰八字?”秦百川苦笑,丫的,自己都没到场稀里糊涂的就又领了结婚证。
“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瞿溪嘴唇抖了抖,平静的道:“那孟晓菱在深闺多年,肤白貌美,温顺可人,你们干柴烈火……哼,不去找她趁着良辰美景成就好事,跟我回来做什么?”
“瞿大庄主,我怎么在你的语气当中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秦百川挤眉弄眼。
“这里不是锦绣山庄,我也不是什么庄主!”瞿溪呼吸急促,恨声道。
“哦哦哦,明白,明白……”秦百川叹气道:“看样子是我的宝贝大老婆要兴师问罪了……”
“收起你那恶心的称呼!”瞿溪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怒火,握紧了拳头道:“恐怕你跟孟晓菱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么叫吧?”
“天地良心,‘宝贝大老婆’这个称呼只属于你,别人不配。”秦百川都觉得自己有些恶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平淡,调笑说道。
瞿溪本意是想跟秦百川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最多让他认个错,商量一下解决孟晓菱的办法也就行了,可是这家伙依旧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让瞿溪本来就低落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瞿溪抬头看着天空,那摇曳的星光忽明忽暗,就好像她此时的心境。秦百川在后面看着瞿溪的背影,她肩膀消瘦,双眼空洞,长长睫毛上似蒙着一层水雾,但倔强的她却根本不让那泪水滚落。
“下雪了……”此时已经进入了冬季,天空中飘起星星点点的雪花,一滴水珠划过面颊,瞿溪低下头,不着痕迹的将那水滴擦去,低声道:“在山庄的时候,你旁敲侧击的跟我说,感情这种东西不能用冷冰冰的银子衡量,我承认,你是对的。”
“可我也想告诉你,感情这东西不是儿戏,不是你口出轻薄之言,骗取女子的好感之后便始乱终弃。我不懂你的世界,也不懂你的处事准则、行为方式,无论是作为庄主也好,还是作为你五年契约的娘子也罢,便只嘱咐你一句。”瞿溪深吸口气,淡淡的道:“孟晓菱身世凄苦,你好好待她。五年之内你们在山庄注意些,五年之后……随你怎样。”
“瞿溪,我……对不起。”秦百川便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回过头来想想,瞿溪对自己的确是冷淡至极,可站在她的立场,在根本不了解秦百川的情况下,那种冷淡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自己或者考验秦百川的方式?
“契约夫妻,又何必说这些?”瞿溪竟破天荒的笑了笑,那冷静、冷漠、毫无人气的声音也让秦百川意识到,他跟瞿溪之间已经明显有了一条大大的裂痕:“事情解决了就好,以后你和孟晓菱安心为山庄做事。嗯,雪越下越大,上车。”
“瞿溪。”瞿溪扭头就走,秦百川忽然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