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走廊上,消毒水味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里,原是少有人烟的地方,却突兀地被一群人所占据。
罗颐柳匆匆赶了过来,此时是心急如焚地看着急救室门上的红灯。她反复地搓着手,却难以掩盖汹涌的担忧。
“千万不能有事,那可是我们裴家的命脉啊……”
她低低地喃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一个位置上站定,只得来来回回地蹭步拗。
与她的着急相比,裴聿是冷静得异于常人。
他的后背靠着墙,双手插在裤袋里,神色很显然是处于放空状态。不时,他会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打着什么,随后又重新放了回去。
许老夫人与许靖就坐在边上,尹泽铭与许莘一左一右地守着。
苏凉偷偷打了一个呵欠,懒懒地扫视了一眼,说起来,她算是给面子了,她旁边的许墨笙已经公然打起瞌睡了跖。
她在想,也不知道在里面究竟弄些什么,怎么会弄这么久。该不会是伊可韵想趁机贿赂医生吧?
她百无聊赖地想着,余光不经意地一瞥,目光竟与裴聿的对上。
男人的双眸灼灼,两片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原本以为,睿睿的那一推,会让这个男人十分生气才对。然而,她却丝毫没能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怒气,他一脸的如常,就好像现在在急救室里急救的不是他的妻子。
不由得,她想起了之前他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再去看依然紧闭着门的急救室,想来,裴聿没有跟她撒谎,过去的这五年,他当真将伊可韵雪藏。
只是,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五年前,他一再地对她说谎,嘴上虽讲是为了把她留住,可谎言就是谎言,那是不争的事实,而他所做的一切,让她至今都无法释怀。
而如果他对伊可韵一点情意都没,那又为何要跟她在五年前举行那场婚礼?
她依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藏了很多秘密,她在等,等他会不会终有一天,会全部都告诉她。
她在心里暗笑:怎么可能?
急救室的灯在这个时候终于熄灭了。
她用手肘撞了撞身侧的许墨笙,他醒了过来,与她一起看了过去。
罗颐柳是第一个迎了上去,她见医生走了出来,连忙扯着医生的衣袖迫切地问道:“医生,我孙子怎么样?没有大碍是不是?”
显然,在她的心里,孙子可是比伊可韵还要来得重要。
她本就害怕伊可韵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可这话听在医生耳里,却让他露出了一脸的茫然。
“什么孙子?”
闻言,罗颐柳一怔。
“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啊!她可是怀了孕的女人,她那一跌,没伤到孩子吧?”
只是,医生给出的答案,却让在场所有人震惊。
“病人并没有怀孕,她只是臀部受了伤,现在已经帮她包扎好了,身体也没有其他的异样,在医院留院观察一天,等到明天确定伤口没感染就能出院了。”
说完,也不等罗颐柳反应过来,就迈开步伐打算离开。
可罗颐柳却明显不愿意放他走。
她扯着白袍,尖锐的声音里透着抖意。
“怎么可能没怀孕?她明明就怀了孩子啊!医生,你怎么能说她没怀孕?你在骗我对不对?我孙子都一个月了……”
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开,那医生眉宇间凝聚着不悦,他见过很多的家属,可就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家属。
他耐着性子开口,脸色却已经有些难看。
“我没必要骗你,若病人肚子里有胎儿,那一跌胎儿肯定会出什么小差错的,但是她现在肚子里的的确确没有胎儿,自然不存在有没有大碍的问题。你就算是再去检查多少次,其他医生给出的答案还是一样的。病人只是简单的臀部受了伤,不存在关于胎儿的所谓的问题。”
医生这一说,让罗颐柳的脸彻底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她松开了医生,却始终无法回过神来。
“怎么会没有孩子?韵儿明明就怀了孕啊,我还看过那张检查单子,她不会骗我的,她不可能会骗我的……”
她仍在喃喃自语,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苏凉收回了目光,对于伊可韵怀孕的事,她其实是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这么突然就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