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之间,隔着玻璃便见到他家老爷子,在狱警监视之下,进入到狭窄的屋子里坐下来。老爷子面上没有着多少皱褶,是一张充溢着硬气的面孔,刚硬的眉宇间戾气,面上轮廓圆润许多。身上穿着干净的狱服,坐下来的动作也很惬意,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枯萎没有生息,反倒是在这里似乎养的身板更加硬实。
那皮肤像是光滑柔软的粗布,虽然有着岁月的历练痕迹,却没有苍老的迹象。
果然老爷子见到谢景曜有点惊愕,也认出来谢景曜的身份。
“你还敢来这里。”尹父抬高音量,可眼底更多的是惊惧,并且眼底流露出一丝愧疚。
尹阳得意的轻哼一声,他就知道老爷子见到谢景曜,肯定要骂他一顿。谁叫那个变态不死心,非要一直跟随在他身后,这回好了,终于要死心了。
忠叔见到老爷激动,连忙轻声的说道:“老爷您先别生气,谢家少爷也为我们做了很多事情。”
“他为什么要帮着我们做事?”尹父精明的打量着谢景曜。
尹阳显然有点心虚,和谢景曜靠在一起的动作迅速分开,“他就是帮忙我们把我们送过来而已,怎么了,您认识着他?”
“你别给我装,老子还看不出来你有没有骗人,小兔崽子,老子平常是怎么告诉你的,你怎么还敢不听我的话。”尹父要不是隔着玻璃行动不方便,早就冲进去给他拎起来揍一顿。
他轻咳两声。
想到父亲当年一直告诉着谢家的可怕之处,果然见到他和谢景曜过来这里生气的厉害。都怪谢景曜当初隐瞒着身份,他怎么知道一个混演艺圈,身处泥潭漩涡之中的人,本身就是漩涡,让他一脚踩空掉进去,就没有爬出来过。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谢家的人。”
“你不知道他是谢家的人,但是他可是清楚的很,是不是这位谢先生?”尹父他的眼睛冰冷的瞪着谢景曜。
谢景曜没有说话,缓缓坐下来,面色阴沉,冷哼一声。
尹父怒视忠叔,不悦的说道:“小阳胡闹,你也胡闹,小忠你怎么敢把他带过来,难道你忘了我是因为谁进来这里?你是想让他看着笑话不成。”
“老爷,我也是为您着想,您先别生气,等谢先生把来意说了在动怒也不迟。”忠叔苦口婆心劝着,生怕老爷那暴躁脾气,把这件事情搅黄了。
尹父用着怪异眼神看了一会,“后生可畏,你年纪轻轻好手段,我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你还有着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这个老骨头商量?”
谢景曜看着尹阳,捏了捏他的脸颊,在看着尹父,意思极为明显。
“尹阳你这个不肖子,还不快给我滚出去,等我出狱以后把你腿打折,让你整日沾花惹草招惹麻烦。”
被父亲呵斥着出去,他瞧着老爷子和谢景曜有着什么事情要商讨,就算是好奇,他还是乖乖地搀扶着忠叔走了出去。顺着门缝,朝着里边望着,隐隐约约偷听着里边的动静。
谢景曜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我虽然是原谅了他,可是我见到您一面,我还是无法原谅您当年做过的事情,您说等着我重新站到您面前,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您我之间却隔着一层无形高墙。”
尹父被谢景曜略带怜悯话语,还有着那不屑目光犹如重锤砸入心里。
喘息困难的说道:“我不允许你对着我儿子做出来任何事情,你要是想要报复就找我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要对着我的儿子出手。”
“我没有想要报复尹阳,我和他在一起,对待着您的态度我也很明确,如果您愿意给我一个道歉,过去的事情我也可以既往不咎,我也可以疏通着关系让您减刑迅速出来。”
“毕竟这里虽然有着以前的人脉,有着人照顾着,可终究是不自由的,如果我在流出来什么消息,您日子恐怕更加难熬。”谢景曜慢条斯理隔着玻璃,面无表情的指着他。
“你这是威胁着我。”尹父眼皮暴跳。
“我没有威胁您,我只是为了我可怜躺在病床,住在疗养院的母亲讨个公道而已,如果不是您的话,我母亲也不会这样凄惨吧。”谢景曜薄唇缓缓拉开森然弧度,“出去还是留在这里,只在您一念之间而已。”
尹父站了起来,“我是不会道歉,我宁愿在这里永远住着,也不想要给你的母亲道歉,至于原因你应该去问问你母亲。”
谢景曜脸色有点难看,“让我询问着母亲?您应该知道,我母亲当年就被您逼疯了,就算是您随便捏造事情,我母亲也无法与您当面对质。”
“她疯的事情与我没有干系,至于她是真疯假疯谁又知道。”尹父缓缓站起身来,手腕上带着手铐,叮叮当当的声音从玻璃窗口上的连接器传到另个屋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