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秀才要本王降他?”
济度再是颓丧,也不可能因战事受挫而失了斗志,他是大清的简亲王,身上流的是老郑亲王济尔哈朗的血液,是大清议政王公大臣会议的次座,是平远大将军!更重要的是。他是爱新觉罗!
不过是败了两阵,可济度手上依旧有万余大军,其中骑兵还有数千,周士相却放人带话要他投降,也是狂妄得可以。此举让济度的脸瞬间胀得通红,那是被蔑视,被羞辱所致!
“整兵再战,本王与贼秀才誓不两立!苏日勒,叫你手下的儿郎都上,本王的戈什哈也上,本王就不信这太平寇真是铁打的不成!”
被激怒的济顾不得连败两阵,军中上下都是士气低迷,竟然还要组织兵力再攻。
“王爷,使不得!今日军心已丧,万万不能再战了,太平寇占着地利,儿郎们再是奋勇总是强不过那地形,我的人都是骑兵,叫他们去强攻这山口无疑叫他们送死啊!”
一听济度要他手下的蒙古兵都上,苏日勒吓了一跳,他手下现在还剩四千多兵,可有4个牛录留在陆丰监视城中太平寇,眼下军中完整的只有8个牛录三千来兵。要是按济度的意思叫这8个牛录都上,万一还是打不下来,那恐怕真是要元气大伤了。
苏日勒的话让纳海火了,一个箭步上前喝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蒙古人的命比咱们满州人的命更宝贵不成!....太平寇卡着咱们的粮道,不打?难道要等儿郎们饿得拿不动刀枪,走不动路等着那些贼寇来替我们收尸吗!”
纳海是满州都统,蒙古人的主子,换在战前,苏日勒虽是额真,可却是不敢顶撞这位满州都统,但现在败得这么惨,前锋营都快死光了,眼下就属他蒙古兵最多,实力最强,他竟是生了底气,顶撞纳海道:“我不是说不打,只是今日打不得!满州子弟性命固然宝贵,可我们蒙古人的命也不是那么轻贱的!”
这话一说,帐中的蒙古军官顿时哄声一片,直把纳海气得直发抖。苏日勒为了不让自己的部下无谓伤亡,更是将汉军和直隶营兵拉上一起,说他们都伤亡惨重,军心士气低迷,人也疲倦不堪,这会就是他蒙古兵愿意上,绿营们也是上不得。
刘忠、张超等绿营将领听了苏日勒这话,大有知己之感,今儿这仗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打的,便是要打,也得休整两天,把死人给埋了,要不然,士兵谁个有力气有精神还敢往山上攻。可他们不敢出言附和苏日勒,也不敢表态说自己的兵还能打,都闷在那不吭声。
蔡元丰是汉军旗出身,虽是八大家子弟,可现在是满州主子和蒙古人争吵,没有他说话的份,也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人群中谁也不得罪。
“都给本王住嘴!”
济度被苏日勒和纳海的争吵气得怒上心头,一拍桌子喝道:“你们还嫌不够乱吗!是不是要本王死了你们才能够安静下来!”
王爷发了怒,纳海和苏日勒不敢再吵,双双闭口。帐中又陷入片刻宁静,突然杜尔佑往外迈了两步,朝济度拱手施礼道:“怎么打,还请王爷拿个章程出来,若王爷有了章程,我杜尔佑愿亲自领兵。”说完之后一声不吭的又退了回去。
“三贝勒。”
济度大是欣慰,可他能有什么章程,苏日勒不愿领他的人进攻,自己纵然可以强逼,可结果很可能是蒙古兵不肯出力。
沉默半响之后,济度也清醒过来,认识到今日再战已是不可能,便开口吩咐叫诸将回去安营,做好防备太平军袭营准备,是否再战玄武山又或是回兵攻打陆丰城待明日再说。听了这话,除满州将领外,其他人都是松了口气,尤其刘忠、张胆等绿营将领更是如蒙大赦般。
玄武山上,周士相走到正坐在地上休息的铁人卫当中,找到那个斩杀了满州都统季达礼的铁甲兵,好生激励对方几句后,寻思是不是要给铁人卫们训训话,再振发振发军心,便爬到一到大石上,扬声大喝:“尔等为何而战!”
这一喝把瞎子李愣住了,暗道坏了,俺还没把响应的人安排好,大帅怎的就开始了。
果然,一众正在休息的铁人卫被大帅的突然一问给呆住,竟是无人开口回应,场面很是尴尬,颇是冷场,周士相讪讪一笑,看着瞎子李的目光十分不善。
突然,有一兵有些不安又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见有人起身,周士相大喜,瞎子李也是精神一振,求菩萨保佑这兵能说些激昂人心的话,如为大明而战,为大帅而战什么的。
在周士相和瞎子李期待的眼神中,那兵憋了半天终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回大帅话,俺不为谁而战,谁给俺肉吃,俺就给谁卖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