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知道,他一出去,狩王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浅口坛子,将刚刚喝下去的药汁全吐了出来。
他事先服过催吐的药丸,不管吃下什么东西,都能吐得干干净净。
这么久以来,他就是用这个方法瞒天过海。
凤惊华走进卧室,在他榻边坐下:“看来秋夜弦真的出手了,祝冥也投靠他了。”
当然,这一切都在她和狩王的意料之中。
狩王拿手帕轻拭嘴角:“盯紧他,别让他出事。”
他的身体本就没有大碍,但他既然假装身患绝症这么久,就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病愈”,而祝冥就是那个能让他“病愈”的人,所以,在他“病愈”之前,祝冥不能出事。
凤惊华点头:“我明白。但秋夜弦不会就此放心,我看,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去军营了。”
狩王已经正常去军营公干,她很担心秋夜弦会趁机对他下手。
“非去不可。”狩王淡道,“再过几日,我还会搬进军营。”
他“痊愈”之时,就是秋夜弦不择手段除掉他之时,而他赖以自保的,就是那支禁军。
所以,他必须尽快收服禁军,不能再拖着不去。
凤惊华也明白其中的难处,长叹:“请务必小心,再小心。”
狩王的眸底,有冷光流转:“放心。”
凤惊华不再多说什么,开始收拾房间。
这个时候,离年关很近了,天气越来越冷,路上行人渐少。
这一天,天气糟糕到了极点,天空阴暗,寒风呼啸,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还夹着冰冷细雨。
因为太冷的缘故,凤惊华晚上睡得太过舒适,居然睡过了头,醒来时已是上午。
她去看望狩王,但狩王已经前去军营。
她想了想,便走进厨房,为秋骨寒准备午饭。
然而,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的运气很不好,做什么都不顺手。
出门时被门槛绊倒,升火时被火苗烧到头发,切菜时不小心割到指头,炒菜时被烫油溅到手背,放调料时将酒和醋弄错,试吃时咬到舌头……
一顿饭做下来,她居然累得气喘吁吁,想喝茶喘口气,却又被呛到了。
真是见鬼了今天!她无力地倒在椅子里,看着外面风雪雨交加的鬼天气,发呆。
好暗,明明是大白天,怎么会这么阴暗呢?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她伸手去点蜡烛,却发现手指抖得厉害,怎么点都点不燃,于是她随口问道:“方白,今天是几月几日?”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是觉得很不安。
方白道:“十二月十九。”
“十二月十九,十二月十九……”凤惊华喃喃着,怎么觉得这个日期听起来很耳熟呢?
今天是不是什么特别或重要的日子?
她下意识地找出黄历,翻到十二月十九这一天,上面赫然写着:大凶,忌出行,谨防血光之灾。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黄历掉在地上。
她记起来了,前世,狩王就是在这一天病亡,而前世的这一天,也是大雪纷飞,冷雨绵绵,寒风刺骨。
虽然这一世,狩王成功的逃过了“中毒死亡”这一劫,但是,他就一定是安全的吗?
“呼呼”的风声传进她的耳里,就像恶魔的狞笑。
她突然站起来,一拍桌子:“方白,你马上收拾,我们要出去。”
方白不太明白:“收拾什么?”
凤惊华道:“王爷也许会出事,咱们可能要打上一架。”
方白立刻道:“明白。”
凤惊华冲进房间,迅速换上男装,而后画粗眉毛,抹黑肌肤,贴上小胡子,拿上一把刀,悄悄从浮云阁的屋顶上溜出去,离开阴府。
狩王带上祝冥和其他三名侍从邢昆、赵开、王川去了军营,她再带方白离开,浮云阁就只剩下阴影和秋骨寒,如果有人想对秋骨寒下手,秋骨寒就危险了。
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阴府里还有不少护院,浮云阁四周还有几名暗探盯着,但秋夜弦如果挑这一天对狩王下手,狩王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方白牵了两匹马出来,两人乘马,飞速离开。
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四处军营,狩王去了哪一营?
两人先赶往最近的神威营,狩王早上的时候来过这里,但神佑营出了严重的中毒事件,狩王已经赶过去处理,也不知道处理好了没有。
凤惊华听到“神佑营”三个字,心里就“噔”了一下。
神佑营位于城外东南郊,地处偏僻,骑快马进城至少也要一柱香时间,如果秋夜弦派人在进城的路上埋伏,狩王就难防了。
她抬头,这种天气,不是很适合埋伏和行刺吗?
想到这里,她挥动马鞍,全速往神佑营狂奔。
她边跑边对方白道:“你去找你的兄弟,让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神佑营,一路去神勇营,若发现狩王遇袭,务必全力全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