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田皱紧了眉头,闭上眼睛呆了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抬头看着秦怜芳,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有些事情——”孟有田决定把事情告诉秦怜芳,这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如果不提高警惕,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遭了暗算。
啪嗒,一滴红色的液体落了下来,孟有田愣了一下,啪嗒,又是一滴,他伸手一摸,这才意识到鼻子在出血,而且正从绢滴变成细流。
“孟大哥,你鼻子在出血。”秦怜芳也看清了状况,急忙冲到外屋,端着盆凉水走了进来。
孟有田捂着鼻子,一只手紧着摆了摆,示意秦怜芳不要惊慌,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仰头,仰起头,慢慢吸气——”秦怜芳把毛巾浸湿,镇着孟有田的额头,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两侧鼻翼,嘴里不断地指导着。
忙乎了一会儿,鼻子的血终于止住了。孟有田微闭着眼睛,仰着头,脖子后面枕着秦怜芳的胳膊,秦怜芳则细心地擦着他脸上沾的血迹。
一缕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泻在秦怜芳专注的脸上,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象笼着一层轻纱。
“呵呵,看来我还真够热血的,都直往外流。”孟有田突然笑了两声,自嘲地说道:“就是鬼子的子弹,也没让我流这么多血吧?”
“你还笑?”秦怜芳又嗔恼又心疼地说道:“医生说了,流鼻血是身体里的毒没排尽,内热体燥所致。明天我再去给你抓几副药,不喝不行。”
孟有田对秦怜芳的好意没有拒绝,轻轻抿了抿嘴,说道:“好了,这不没事儿了吗?天挺晚了,你去休息吧!”
秦怜芳点了点头,放低胳膊,让孟有田躺下,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彼此呼吸的气息都能闻到,身体的触碰,气息的交换,姿势的暧昧,让人不得不产生遐想。
孟有田微微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其实他很想伸手摸摸秦怜芳的脸蛋,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不能娶的女人,就别去碰她。
“孟大哥,你刚才好象有什么话要说?”秦怜芳放好孟有田,又给他盖上被子,一下子想起件事情来。
“嗯?”孟有田睁开了眼睛,沉吟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秦怜芳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你好好睡觉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儿你叫我。”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给了秦怜芳一个放心的笑容。油灯被吹灭了,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有从窗户溜进来的如水月光。孟有田侧了下身,望着窗外。外面有小虫琐琐屑屑地夜谈,月光不到的阴暗处,一点萤火忽明,象夏夜里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
再等等吧,秦怜芳是个比较感性的女人,一旦知道了全部事情,该有怎样的愧疚,该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呀!希望她能接受自己善意的提醒,而不是刨根儿问底儿。孟有田无声地叹了口气,手伸到枕头下,握着枪柄,闭上了眼睛……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