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能那样想吗?”瞎老元摇了摇头,说道:“有田是个有本事儿的,心气也高。他能背那坏名声?那小子,手里有点钱,在县上有了名气,和几个当官的又处得好,以后还不知道踢腾成啥样呢?”
“那阿秀呢?”王明义语意深长地问道:“紫鹃离得了有田娘。离得了阿秀,离得了小嫚?”
“离不了。”瞎老元很干脆地说道:“阿秀能干,心地也好,她照顾紫鹃是真心实意的,俺这段时间已经看清楚了。”
“紫鹃离不了人照顾,有田得在外面踢腾。他和阿秀相好呀,不是让人家姑娘享福,是给人家添累添苦哇!”王明义叼上了烟袋锅,用火镰啪啪地打着火石。
瞎老元沉默着,思索着,半晌才长叹一声,说道:“老兄弟,俺不是没想过这事,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宋先生。唉,这都是命啊!等他们回来,就让有田把紫鹃和阿秀一起娶了吧,有了名义,有田应该不能做出绝情的事情,阿秀和有田娘遂了心意,也更会好好地待紫鹃。是这个理儿不?”
王明义点了点头,说道:“都说醉鬼疯子心里明,紫鹃还没疯得不省人事,谁对她好,她心里结记着呢!老哥,你看着,她和有田的缘法还长着哪!”
“嘿嘿,那俺可得好好活着,不看着紫鹃和有田修成缘法,到了地下,俺可没脸儿去见宋先生。”瞎老元苦笑着说道。
“咱都好好活着,俺的话要不应验,你就拿那刀——”
“别说那赌咒发誓的话,咱们活着看着罢。”瞎老元伸手拿过孟有田留下的一瓶酒,“来,咱老哥俩喝两盅……太行山在天之偶地之角逶迤连绵,岿然屹立已是千年。静守千年斗转星移的历史变迁,笑看风起云涌的沧桑过往。在看似不可能有人居住的山涧、山崖往往散落着村庄和住户,人们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繁衍生息,日积月累充实着年轮的内涵,也在演绎着世俗间的悲喜人生。
但孟有田等人不是去领略山里人家那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而是寻找隐秘的避难之所,为亲人们的生存增加安全系数。所以,孟有田并不沿着别人走过的路前进,而是向更深更远的地方探寻。
山峦起伏,沟壑纵横,四个人时而爬上高山,时而走下低谷,时而走在峰前,时而绕到峰后,若不是空中太阳的指示,几乎迷失了方向。孟有田边走边不时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不时在走过的路上做着标记,一块长满野草的山间小地也会让他驻足片刻,或许将来那便是养命糊口的希望所在。
第一天傍晚,孟有田他们在一处高山的凹里宿营。山峰环抱,四面的山坡上尽是高大浓密的树木,一个小瀑布挂在石壁上,向下哗哗倾泻着明净的水流,最后汇成了一条小溪向前流淌。
篝火燃烧着,映得围坐的四人脸上忽明忽暗,一只野山羊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弥漫开来,勾引着几个疲惫之人的馋涎。
“有田哥,这里不错,咱们也走了一天了,就选这里吧!”四秃子割下一块烤好的肉,先递给眼睛瞪得溜圆的根保。
“慢点吃,别烫着了。”阿秀好心地提醒狼吞虎咽的傻根保,根保鼓着嘴,嗯啊点了点头,却是一点也没改。(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