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想弄懂村民们正在议论什么,再说些什么。
也许,她是想有一天能够看到天堂,才肯喝下撕心裂肺的汤,又穿上那厚厚的伪装,这才变成今天这副“土匪”的摸样;她知道,自己曾经躲开无数个猎人的枪,而村里的人并不知道,她爬出坟墓的痛苦与忧伤。此时此刻,她多想接近村民,向人们倾吐衷肠。
可是,一种执拗的念头,使她无法将精神集中起来。来到叉路口,还没有拐弯,先栽了一摔跤。一霎时,她却产生一种错觉,旷野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那是妈妈的呼唤,但她耳边有一种更响亮地呼唤声,那是爸爸和弟弟妹妹的呼唤——突然间她站了起来,这呼唤并不要所有的人回应,而是单单要她来作答——可是,她已经没有声音了。
金根姬一腔热血沸腾起来了。认为自己好似一匹的逃窜野兽,穿过冬季一望无际的枯野,不论村庄,河流和集镇,都会一下子在她心里化为一片荒野,都不会阻挡她自由奔驰……然而,她又一次绝望了。自己朝那逃呢?她举目四望,看不到田野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恐怖,那里就会有残暴日本军人,有无耻中国的汉奸,还有活动猖獗的匪徒……
“小河啊!河水满了,可以行船;大树啊!春天来了,你会发芽;大地啊!春天来了,你会开花。我的春天啊!,你在哪啊!无论走到何处,都闻不是到春的气息——做慰安妇就没有春天,没有希望吗?……”
金根姬又一次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其实、那一跤摔得并不痛,可金根姬还是哭了起来。
……十天后,杨麻子带着几十名土匪退到杜楼村,看来是土匪们在宿县郊区附近,吃了败仗。
杨麻子一进南四合院就四处找金根姬高喊道:
“东洋女人?她妈的,东洋女人?”
“我在这儿呢,请问副司令找俺有啥事情……不过……不过!俺是朝鲜的女人”她看了一看杨麻子,随后喃喃地说,“不是东洋女人呀!是日本人把俺骗来到中国……”她又一次低下头。
“她妈的,你!就是个东洋女人,听到不?你如果到了那边,说漏了嘴,老子一枪把你给嘣了,眼下正是用你的时候,给老子打扮的漂亮点,浪一点,明天一大早老子就带你走,把你交给朱毛的队部……懂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