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们杀上来了!”何冲回头看着坐在营地中央抠着鼻孔的李富贵,兴冲冲地道:“整个儿一外行嘛,就知道一窝蜂地往上冲,啧啧啧,这人数密集的,人海战术啊!想淹死我们啊!”
李富贵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踱到掩体前,探着看了看,“一个乡下土豪,以为聚起一帮人就可以称作军队么,哈,他们是想一鼓作气地灭了我们,来,何冲,给他们一点开胃小菜尝尝,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战争!”
“得嘞!”何冲笑着回过头来,做了一个手势,寨子里,十数台床弩昂起了头颅。
空气之中蓦地传来尖啸之声,潮水般涌上来的覃家军们,只看见对面的寨子里飞出十数道黑线,还来不及作出更多的反应,这十数条黑线便在他们密集的人从之中开出了一道道血槽,首当其冲的数人,更是惨不忍睹,胸膛之上被开出了一个大洞,有的更是半边身子都被床弩弩箭带走。
“是床弩,是床弩!”有人尖叫着喊了起来。床弩是重型兵器,覃家部队之中,可没有这玩意儿。看到人群之中那一些血胡同,许多人心生怯意,转身欲走。
“不要怕,这玩意儿射一次,再装需要极长时间,弟兄们,给我上!”覃作银怒吼着,“第一个冲进寨子里的,赏银百两,杀一个征北军,赏银二十!”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覃作银的话音刚落,周围已是传来嗷嗷的叫声,一**的士兵已是奋不顾身地冲向不远处的栅栏。
“弓箭手,射击!”何冲猛然喝道,寨子里,嘶嘶的箭雨之声不绝于耳,将冲锋的士兵射倒在拒马前,射倒在胸墙上,射倒在壕沟里。
冲锋者前赴后继,栅栏近在眼前,对手也只是弓箭厉害而已,只要扑到了寨墙前,冲进了寨子里,凭这里的人数优势,一人一口也将他们撕来吃了。一**的人倒下,一**的人又冲了进来,二十两银子,足够让一个人疯狂了。
看着突然之前悍不畏死的对手,李富贵咂吧着嘴,“妈拉个疤子的,当真有钱,杀一个二十两,我们这里一千多人,便是几万两银子呢!覃家当真是一头肥羊!”提着刀向前面走去,“何冲,准备肉搏了,等一会儿你开一个口子,放几十个进来,然后又封住,就这样反复,记住了,口子别老在一个地方开,记得了吗?。”
“记得了,将军,给你放些人进来过瘾嘛!”何冲笑道。
拒马被推翻,胸墙被推倒,冒着栅栏之内的箭雨,覃家军呐喊着向前,床弩不时发出的尖啸声,总是会让一串人惨叫着倒地,踏着前行人的尸体,后面的人依旧勇敢地扑了上来。
五十步,四十步,栅栏之内响起了军官的怒吼声,一排排手执长矛的士兵挺矛上前,双手平端着长矛,眼睛紧紧地盯着栅栏外正在步步逼近的敌人。
咚的一声,一把斧子重重地砍在栅栏之上,栅栏重重地晃了几下。
“杀!”何冲手里的佩刀重重落下,第一排执矛士兵向前踏出一大步,前腿弓出,后腿蹬直,手中的长矛自栅栏的缝隙里里狠狠扎出,血光迸现,长矛回拔,刚刚扑到栅栏前的一排覃家军士兵扑倒在栅栏之上,双手抓住栅栏,竭力想要站住,但身体内的血液却如同水一般地流出,浑身的力气随着血液沽沽而出,人无力地顺着栅栏滑下。第一排士兵收枪的瞬间,第二排的士兵已是以同样的动作向前刺出手中的长矛,两排士兵此起彼伏,似乎永无间隙,顷刻之前,栅栏之外,已是厚厚地堆满了几层厚厚的尸体。
“杀进去,第一个杀进去的人赏银千两,杀一个征北军赏银五十两!”身后督战的覃作银狂呼道。
士兵们愈发地疯狂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