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景轩在一个摊位上停下,如今西苍繁荣,纵然这次和日昭的仗败得“一塌糊涂”,可是,却不曾过多的影响到百姓的生活,这到底归功于欧阳景轩这些年来的治理。
如今百姓认识贤王欧阳泓钰的人很多,可这摊贩换的人过多,加上欧阳景轩也甚少出来,倒是真正认识他的人不多,而那些认识的,自然也在接受到欧阳景轩的眼神后,不敢过多的表现什么。
“这个发簪多少银钱?”欧阳景轩手中拿着一只精细的发簪,老远他就已经看到了,是一个梅枝样子的发簪,头处雕刻着一朵梅花……这样的物什应该如今民间少见,能见到的,多也是不知道欧阳景轩霸道行为的。
摊贩是个年纪不大的弱冠男子,他听欧阳景轩问及,急忙说道:“只需要三十钱……”
欧阳景轩还没有怎么,欧阳泓钰笑了起来,“不过就是一根普通的梨花木雕刻的梅花簪,最多五钱,三十钱?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弱冠男子一听,脸色秀红了下说道:“这些都是我闲暇时雕刻的……祖上是雕刻师,因为家道中落,如今我也只是弄些小物什了。”
欧阳景轩将发簪握进了手里,一双凤眸看着弱冠男子问道:“听你口音,倒是有几分思路,不像是一般的雕刻师。”
弱冠男子一听,羞赧的垂眸笑了下后抬眸说道:“爹一直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打小在我学习家族手艺的时候,也是请了夫子的……后来过了乡试,却因为家里突然出了不能预估的问题,便如今只能一边儿卖点儿雕刻凑点儿银钱,边等着明年的科举考试。”
欧阳景轩轻勾了下唇角,微微颔首示意了下欧阳泓钰。
欧阳泓钰点了头,随即从袖兜里拿出一锭足足五两的小银锭子放到摊位上,随即和欧阳景轩一同离开了摊位……
弱冠男子看着那银锭子,心尖儿都在打颤,他拿起后仔细看了看,当看到底部烙印的“永乐通宝”后,方才诧异的看着已经远行而去的欧阳景轩。
以后,当他入得大殿时,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坐在大殿的龙椅上的男子的时候,还能清楚的记得今日之事……只因为这银子在之后不仅仅为他迎娶了一位美娇娘,更是让他有贤内助的同时,得以安心的备考。
欧阳景轩和欧阳泓钰将东西两条大街都转完了也不曾看到风玲珑和离墨的半点儿影子,欧阳泓钰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清冷的他竟然有点儿想笑,“我说三哥……这时辰也不早了,不会是我们走岔了,三嫂和墨楼主已经回去了吧?”这在兄弟几个眼里,风玲珑这几年是被离墨带走了也不是什么秘密,回想起当初二哥问丫头和冬雪,想来这两个丫头是知道的,就是没有说。后来有可能就是生怕泄露了马脚,加上以为风玲珑殁了,方才自缢的跟了去。
欧阳景轩凤眸微凛,看看左右还不曾打烊的酒楼茶肆赌坊的,暗暗一叹,说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吧……”他不经意的又看了看左右,方才收回略微不甘的心情带着欧阳泓钰转身离开。
二人不过刚刚走了须臾,也就是刚刚拐了转角的时候,风玲珑头戴蒙纱斗笠的和离墨一同从方才欧阳景轩停留的茶馆的门内走了出来……
微风习习,轻轻吹动了风玲珑面前的蒙纱,隔着蒙纱她的视线朦胧了几分,好在一旁有离墨,倒也不担心什么。
“这一趟下来,明儿个指不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呢……”离墨打了趣儿的说道。
风玲珑浅笑盈盈说道:“当初我也是如此走过来的。”
离墨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说道:“是啊,当初你还未曾入云苍城,可关于你的事情便不少……到底是戈壁明珠,和亲们就是个惹是非的事情,何况还有另一位的影响力。”
风玲珑嘴角的笑变的有些涩然,她微微偏头看向离墨说道:“本不想我念着他,你却总是提他……”
“我不提,却也在你心里。”离墨的声音颇为平静,“其实,有些事情不回避没有办法,可你如今回来本就是为他,我不提……让你压在心里,倒不如说出来。”
风玲珑的心有着一抹悲伤滑过……也许,她的情感本就太薄,以至于伤了后无法愈合。明明知道离墨的心,却没有办法还于他同等的情。
也许,就如他所讲,有些事情,总得等尘埃落定了才能去真正的想的透彻……
“回去吧。”离墨淡笑,顺势牵了风玲珑的手就往箫悦楼走去,他需要主动的去增强他的存在,他从踏入帝都的那一刻开始,心,原来就已经开始不安了。
风玲珑垂眸轻倪了眼牵着的手,她没有挣脱,任由着离墨拉着她缓慢的走在渐渐沉寂的夜色下,往箫悦楼走去……只是,心里有着一抹异样的感觉滑过,莫名的忆起当初,那人也想如此放肆,可偏偏,事不由人……最后不过是在夜麟国的那段岁月,才有了些许的放肆。
时光匆匆而过,到底是谁惊艳了岁月和浮华?还是没落了尘世中,徒留了繁华一梦?
风玲珑思忖间,突然停了脚步,视线落在侧方那已然打烊的店铺……曾几何时,霂尘在这里易容乔装,只为了默默守护?如今却是已然黄土一杯。
“我已经让明日准备了香烛纸钱,明儿个便去看看霂尘和阳烁公主吧……”离墨淡淡开口。
风玲珑心中感动,他永远可以想到你的前面,也明白你此刻的心情。如果是先遇到他,也许……她那狭小的心扉空间里,便住进的是他吧?
“芸儿有件事情说的对……”风玲珑浅笑的说道,“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被你感动了,必然是你这犹如发丝一般的心思。”
“如果是这样……我并不介意多用点儿心思。”离墨含笑说道。
风玲珑轻笑出声,“走吧……”
离墨点点头,拉着风玲珑继而往前走去……箫悦楼依旧人声鼎沸,这里拥有和俗世无关,不管离墨有没有离开过,这里都是如此。
而就在离墨和风玲珑二人双双踏进箫悦楼的时候,一抹身影从一侧的巷子里缓缓走了出来,那人眸光柔和中带着阴沉的看了眼“箫悦楼”的匾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只是,这抹笑停滞在嘴角不曾扩散开来,在暗夜下,透着让人心悸的寒意。
翌日。
西苍的天气格外的好,听闻近些日子都是如此,是近些年来,同期难得的好天气。
只不过,这个好天气却没有蔓延到箫悦楼。因为一场谣言,因为一台赌局,整个箫悦楼可谓是犹如三月天的天气,突变的让人应接不暇。
离墨站在二楼,看着赌台上的墨写的条幅,鹰眸微微一凛的同时,视线变的深谙。
虽然昨日高调了点儿,想着谣言必然出现,可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箫悦楼拿他开了赌局……之前没有先例,却是离墨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大家开赌局的,何况,如此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人们心中总是会噙了几分胆怯,生怕万一惹了事情。
这样的情况压迫下,如果是一旦有人开了,便会引起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这个疯狂程度,已然超越了当初欧阳景轩迎娶风玲珑时,入不入洞房的赌局。
离墨身边的女子是谁?红颜阮如玉,枣花处飘香。漠上剑影处,明珠耀四方。
这场赌局算是开的有意思,一副打油诗,让人揣测不到开局的人是谁,而押注的名字却不公开,只是写了自己落款的纸笺放入存放箱中。如果想要赔率高,下面还有一问……可谓是局中局,赢了,便是意想不到的赔率,输了,就算前面一问对了,也是无用。
这样的心思着实让箫悦楼来往的人引起了兴趣,五年多未曾出现的箫悦楼主的赌局,还是关乎到身边白衣女子的……主要是,第一问聪明人已然想得到,茫茫大陆,猜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猜得到?那有可能的是,这个女子是大家熟知的……只是,到底是身边的人,还是只是曾经印象里出现过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接下来的一问是,离墨会不会和这女子比肩而行超过三月?
对方显然是冲着风玲珑而来,而由此可能的,当今天下不外乎那几人……欧阳景轩可以出下一问,可却不会让人去猜测了风玲珑的身份。但是,楚凌便不同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两问,却是都可以同时出现。
离墨鹰眸轻眯了下,缓缓开口的说道:“去查下……是不是楚凌已经到了。”
暗处的魑魅和魍魉出现,应声后离去……适时,楼下突然有人压住。
“我押离墨和女子绝对超不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