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如实道来。
简玥和容书年出去逛街,她给容沛沛买了件衣服,本来好心好意送给她,结果容沛沛不但不领情,反而说了些难听的话。
这些话被容书年听到,他训斥容沛沛没大没小,容沛沛梗着脖子反驳,说他维护一个破坏他们家庭的第三者。
容书年气得厉害,厉声骂了她。
容沛沛又想离家出走,简玥担心父女俩闹得太僵,准备拦住容沛沛。
他们当时站在楼梯口,容沛沛本就反感简玥,她吼了声走开,猛地扬手推了简玥一把,因为力道过猛,简玥一个趔趄,身体往后摔倒。
容书年眼疾手快,关键时刻拉住她,但他因此失去平衡,脚下一滑,从二楼滚落下去。
他年纪本来也比较大了,又磕到头部,当场流了一大滩血。
医生说,情况凶险。
平日里再维护容沛沛,容老太太这会儿也有了怨怼。
纵使她对简玥再有不满,那毕竟是长辈,三番五次出言不敬,这会儿更害得容书年摔伤,容老太太紧闭着嘴,半个字没有。
只剩下姚婉芳,惴惴不安地坐到女儿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想说话,嘴唇动了半天,最终却是无从开口。
容沛沛心知闯了祸,已经吓傻了,一个劲的流眼泪。
容离冷冷瞧了眼容沛沛,随即挪开视线。
看着他们一家子,容威站在角落,从头至尾没有出声。
他心里盘算着,容书年如果死了,那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没了容书年,容离就失去最后翻盘的机会。
那往后,无论容家的家主,还是环宇的总裁,他会坐得稳稳当当。
在人家为容书年担心时,容威阴暗的内心诅咒着容书年最好马上升天。
手术室外的气氛,异常凝重。
温馨扶着简玥坐下,不断安慰她,简玥泣不成声。
容离站到她旁边,手掌在她肩头捏了捏,算是儿子对母亲的安慰。
简玥咬着唇,眼泪簌簌滚落。
等了有十多分钟,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名护士匆匆跑出来。
容家人立刻起身。
容老太太抓着护士的手:“他怎么样了?”
护士无暇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着急地问:“病人现在需要输血,院内的a型血用完了,你们谁是a型血?”
容老太太说:“我是。”
考虑到她的年纪,护士问还有没有别人。
容离是ab型,温馨和简玥是b型,管家说他也是b型,容威盼着容书年死,随口说了他是ab型,帮不上忙。姚婉芳是o型,虽说o型血是万能血,但实际上,有可能会引起免疫反应,所以最好还是相同血型。
在场的,就只剩下容沛沛。
容老太太看眼孙女儿,有丝激动:“沛沛是a型血!”
姚婉芳却瞬间脸色大变,惊惶出声阻止。
“沛沛不能捐!”
血型遗传规律,a型血与o型血的后代,绝对不可能出现b型血和ab型血。
而容沛沛,是b型血。
当年为瞒过容书年,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医生写的容沛沛是a型血。
姚婉芳怎会料到,今天这血型竟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真喊容沛沛去给容书年鲜血,那不就穿帮了么?
她大喊一声,手术室外,顿时噤若寒蝉。
几双眼睛齐刷刷聚集过来。
姚婉芳心里咯噔一下,遍体生寒。
她反应过度,会不会引起怀疑?
容老太太脸色愈加阴沉,厉声责问:“婉芳,你在胡说什么?书年现在等着输血,沛沛是他的女儿,捐点血怎么了?!”
本来容沛沛闯了祸就让容老太太心里膈应得厉害,姚婉芳又来了一嘴,容老太太顿时气得脑门儿痛。
容离和温馨相视一眼,隐约有个猜测。
面对容老太太的指责,以及容离小两口的狐疑,姚婉芳紧张得心脏乱跳,手心都湿了。
“老太太,我不是说沛沛献血有问题……”姚婉芳艰难地扯动嘴角,脑子里迅速思考着如何作答才能化解危机,她瞅眼容沛沛,后者同样惶恐无措。
“那是什么有问题,你倒是说说!”容老太太一跺拐杖,沉重的声响如同打在姚婉芳心窝子上。
姚婉芳心都跑到嗓子眼儿了。
手术室里等着拿血救命,护士瞧了眼容沛沛,有丝不耐烦地问:“她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女生在生理期期间是不能够献血的。
护士的问话,可帮了姚婉芳一个天大的忙!
“是是是。”姚婉芳一连回答三声,她看向容老太太,“这丫头身子弱,我是怕她也跟着出事儿……”
容沛沛抽泣着走过来,“妈妈……我没关系的……只要爸爸能好好的……”
话还没讲完,她掩面痛哭起来。
到底是疼了十九年,容沛沛脾气再差,那也是她的孙女儿。
容老太太脸色稍霁。
她对护士说:“先抽我的吧,不碍事的。”
救人要紧,护士带她去采血室,姚婉芳拉着容沛沛陪同一起。
手术在一个小时后结束。
容老太太才抽完血,她担心着容书年,猛地起身,一下子头晕目眩,简玥离她最近,赶忙伸手帮她稳住身形。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容老太太问。
容书年躺在病床上,脸无血色,白得像纸一样。
“病人颅内的出血已经止住,淤积的血块也全部清除,情况好的话,明后天就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