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绅和百姓都很想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需要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军长亲自去迎接,然后他们在冒县县尉府门口见到了奇葩的一幕,一个二十多岁看起来很斯文的年轻男子,正在拿着棍子追着盗匪的头目霍军长打,而此时原本还很凶的霍军长一点脾气都没有,除了拔开腿逃,似乎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县尉府门口还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像是山寨的某位压寨夫人,正在劝说着追打霍军长的年轻人。其他的山匪,都和自觉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或牵马或巡逻,似乎很不想参与到这次的矛盾中来。
士绅们本能感觉到,来的可能是个大人物,很可能是盗匪头目经常提到的那个“司令”。
而来人,正是多日没在公众面前露面的刘愈,门口劝说的女子便是女军主帅徐轩筑。
“知不知道错在哪?”刘愈跑的不如霍病快,追的累了,停下来喘着气怒气冲冲问道。
“不就死了几个人吗?”霍病远远隔着刘愈,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我打你是因为这个?”刘愈板起脸再问。
“那是因为啥?”霍病这几天已经处在深深的自责当中,自从他跟着刘愈出来闯荡,就一直顺风顺水没遭遇过挫折,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胜利是必须的,失败是不能接受的,尤其对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来说,失败更要不得,更需要找借口来逃避。
徐轩筑走过来,娴静地立在刘愈的身旁,道:“其实你们当家的对你的期望很深,谁知道你遭遇点不顺,就自暴自弃躲在县城里不出来,险些被地方军合围,到时你会将自己所带的人都害死,你们当家的再晚来一天就回天乏术了。”
霍病这才知道刘愈不是埋怨他损兵折将,其实刘愈也不是不能接受失败的人,霍病经验毕竟尚浅,刘愈敢让他带兵,就是看中他不拘一格的鬼才,而被淮军伏击虽然有些轻敌的由头,但尚在可接受范围内,而霍病在撤退中表现的也很有大将之风,在劣势下能全身而退,令淮军损失十倍之上,这些换做一般人来带是无法做到的。
霍病被徐轩筑说,还想替自己辩解,道:“不是我不想出城,我这不是在找对策吗?”
“找对策用龟缩在城里瞪着眼看着被人合围?”
见刘愈说着把棍子重新举起来,霍病才缩着脑袋道:“下次不会了,就是战到就剩老子一个,老子也跟他们玩命!”
刘愈这才舒口气,把棍子放下。
那些士绅和百姓躲在街口看了半天这才看明白过来,感情是司令埋怨霍军长不够拼命。
变态的将军领变态的兵,现在用在山匪身上还很契合,这军长已经是变态级别了,那司令还不变态到姥姥家?而这个超级变态身边的女子,便有些让士绅和百姓琢磨不透了,看她说屁话镇定自若有理有据,显然不是个花瓶一样的压寨夫人,在山寨里应该有不低的话语权,连一向鬼见愁的霍军长都毕恭毕敬。
士绅们一个个都想着如何跟这个司令交流,而此时霍军长已经黑着张嫩脸气势汹汹走了过来,环顾一下士绅和百姓,被望到的人都不敢触霉头。顾礼作为士绅代表,赶紧上前请安。
“走,我们司令要见你们!”霍病语气不善道。
士绅们这下都慌乱了,光一个军长他们就应付不过来,现在来了司令,现在要召见他们,看见司令他们说什么?难道问个安请声好那司令就会放过他们了?
顾礼试探问道:“这位司令老爷,也要见百姓?”
“我们司令那么忙,哪有工夫见百姓,就你们,赶紧进去,要是被司令等急了,小心老子……”
霍病把枪杆子举起来,吓的一众士绅腿都软了,后面推着前面的,前面的推着顾礼,十来个士绅进了县尉府。而那司令,正在县尉府的大堂里恭候他们。
见到司令,士绅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都想躲在后面让别人触霉头,但此时那司令已经转过头来,而司令身旁的夫人也朝他们笑着点点头,这笑容让他们觉得心里发渗。
“哪位是顾员外?”
司令说话还挺客气,至少没有霍病那么冲,很像连乎生那般好说话。表面如此,士绅也明白人不能貌相,当山寨头领的岂会是易与之辈?
“老夫……小人便是。”
本来顾礼还想客气着说,但实在不敢不在这一群变态的头领面前低声下气,他知道霍军长之前损了几个弟兄惹来司令的不满,他可不愿见到这司令迁怒于冒县的士绅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