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一转话题又说起丁艺的事了,“我这边还有一组资料,上面说你和彭林都是小南屯的人,早年一起搭伙到瓦方店闯荡,你05年之前,都在芒果酒吧当服务员,也是个小混混,彭林在医院的太平间打杂,本来你们都是**丝命,但在奶盟成立前一段时间,你去警局当临时工了,彭林自己开了个叫广鸿的小制药厂,随后这短短八年时间内,你俩一直喜运不断,你不仅转正了,还当了刑警队长,彭林的小药厂,从最早的不被大家知道,也一翻身变成了小南屯人尽皆知的奥鸿,这难道跟奶盟就没有关系么?”
丁艺依旧不回答,不过我是把这些全联系到一起了,说白了,林思怡跟这哥俩混在一起发财了,彭林就该是烹人学院,而真的金沙佛不是林思怡就是丁艺,只是后来这哥俩有权有势了,林思怡老了没利用价值了,他俩就合伙把林思怡弄疯,算是把她那份资产给吞了。这才有了现在的局势。
潘子也是听得连连点头,只是我没机会问他,他到底能领悟多少。
现在一看,丁艺也真算是罪大恶极了,我估摸着,陆宇峰和面具人肯定会把丁艺的事捅出去,让他接受制裁。甚至我都等待起来,看他俩谁会去联系警方过来抓人。
可出乎意料的是,面具人摸着兜里,拿出一把车钥匙,丢到丁艺身旁说,“村南头有一颗白杨树,底下停着一辆几乎满箱油的摩托,你开着它逃吧,彭林两天后才会醒,你要是聪明,趁这段时间,坐高铁去南方,就能偷渡到国外去,以后能不能被抓住,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具人,真不明白他为何下这么个决定。
但陆宇峰出面解释了,他一定跟面具人达成过共识。他强调,“什么叫对?什么叫错?这没有定论,不能因为做错一件事而否定一个人的全部,也不能因为做对一件事就给予他全盘的肯定。丁队!在奶盟事件上,你跟彭林一起,算是助纣为孽了,但彭林图功利,你却有尺度,除了日常所需之外,你把钱财都投给你的村子了。我来之前调查过,你那个村子曾在小南屯算是最穷的,甚至都在温饱线上徘徊着,可自打你出息了后,村委会总会收到莫名的捐款,也有商家过去投资开发农场,最近连学校都建起来了,村里很多年轻人也都去了奥鸿当正经职工,这一切恐怕都是你的功劳吧。”
我没料到丁艺还做过这些事,除了有些吃惊以外,我对他的厌恶一下减轻了很多,甚至较真的说,我也觉得陆宇峰的话有道理,他是那种可以原谅的人。
如果我们四个真要抓他去警局,法律是不会念着他做过这些善事的,只要他有罪,就依法判刑,没有商量余地,更不会考虑这一村子人的幸福是从来的。
我望着丁艺身旁的钥匙,虽然身为线人,但思想上却更偏向于陆宇峰的话,我可以睁一只眼闭只眼的让丁艺逃走。
可丁艺望着钥匙纠结起来,最后逃的思想占了上风,他一把抓起钥匙,只是神志很怪,眼睛四下看着,有种疯癫前的征兆,嘴里还念叨一句,“我一个小警察,斗不过你们,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要只有我自己面对丁艺,保准会被他吓住,但这么多人在这呢,我也就没那么敏感了。
丁艺猛地站起身,甩开大步往外走,只是他刚才那话,让陆宇峰听得直皱眉头。
陆宇峰又喊了句慢着。
丁艺真的很怕陆宇峰,他还乖乖的站住脚步,扭头问,“军官大人,你还要干什么?”
我一听军官俩字,一下明白丁艺的意思了,他刚才说斗不过我们,一定是因为那小本子的缘故,上面写的陆宇峰身份,确实恐怖。
可陆宇峰想的比我多,他走到丁艺面前,很严肃的问,“你一直不回答我们的问题,是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么?”
丁艺嘿嘿笑了,摇摇头,不过随后他想想,又说了两个事,“小怡放的风筝,上面写着林林两个字,想必你们也查到了,但你们一定猜不到,林林就是我,我跟她处过对象,后来实在忍受不了她的身份,不得已把她甩了,另外我再告诉你们,彭林这个不着调的东西,有药厂和奶盟这两个产业知足了就得了,却非得跟乌州附属医院有合作,购买死婴,就是因为他的大意,才让这事暴露的,这次要不是李峰这个混蛋非得要查,我们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他说的也是我心中的疑团,现在一下子全解开了,只是让我纳闷的是,丁艺为何要把这些秘密抖落出来呢?难道就不明白,这都是增加他罪恶的证据么?
陆宇峰也被他这种坦白弄得直迷糊。丁艺倒不在乎这些,看我们没人问话了,他扭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