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订好了,明天下午去取,带龙凤刺绣的旗袍是林子航从省城托朋友买回来的,另外一套大红色的套裙也已经挂在了衣橱里面。
要宴请的人数,要用多少桌酒席,爸妈也订好了,簇新的被褥也早早做好,期待着陪伴出嫁女儿开始幸福的生活。
现在,爸爸、妈妈同哥哥、嫂子、姑姑、阿姨们还在精神百倍,絮絮叨叨地研究着婚礼当中的细节。
这些天,秦雅芙都快被这些人搞疯了,他们想起来个小问题就得讨论半天,有时候还会拖着她问这问那的,告诫她哪个环节该怎么做,不得有一点点偏差。
明明婚礼当天,他们只是送完亲,就离开了,他们却恨不能亲身跟了她去,最好随时随地做指点,枉他们都是经历过婚姻的人了,反而比什么都不懂的秦雅芙还紧张。
这可真正印证了那句“无知者无畏”的良言了,秦雅芙因为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也懒得去琢磨这个人生大事的典礼应该怎么做到更完善,所以落得个逍遥自在。
林子航在乖乖听完秦家人的说教后,也赶回家去了,他妈妈也有一大堆的安排呢。
秦雅芙趁家人没注意,偷偷溜出了家门,脱离一会儿苦海也是好的呀!
她家附近有一片菜地,中间有条人们走出来的小路,不宽,但蜿蜒曲折,却延伸得很远,以前吃完晚饭后,秦雅芙就常常来这里走走。
最近忙得厉害,好久都没过来了,这才发现地里的大白菜都长到碗口粗细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成熟的时节了。
真好!秋天就是个收获的季节,瓜熟落地的喜悦,也算是对得住农民们一年辛苦的付出了。
关于感情,也是一样吧,林子航这一通紧锣密鼓的追逐,也算是就要把自己骗到手了。
嘻嘻!秦雅芙一想起这个,忍不住脸红起来,也许是自己太自私了,总说是林子航骗自己,其实,不也是自己愿意,才会给他机会的吗?
要是像姐姐对那个舒景皓的态度,他林子航再死缠烂打,不也没用吗?
秦雅芙正胡思乱想的傻笑着,却没注意到身边走过来的人。
直到看到面前摇晃着的一只手,才吓了她一跳。
她惊叫着跳开好远,抬头看见是兰海军,心里踏实下来,跺着脚埋怨:“海军哥,你怎么学会吓唬人了!”
兰海军憨厚的一笑:“不是我吓唬你,是你太专注了。我刚刚有和你打招呼的,你光顾着高兴了吧?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他说这话时,明显有些言不由衷的感伤,只是秦雅芙后知后觉的一点也没意识到。
她感觉自己跟他有着说不清的缘分,从小就特别依赖于他,甚至在五岁的时候听说结婚的人就能永远相守在一起,就傻傻地吵着要跟兰海军结婚。
惹得大人们成天管她叫“海军媳妇儿”,她也不恼。
直到长到十五六岁以后,她自然了悟小时候的自己不过是自私的渴望被海军哥照顾而已。
大人们也不再提起了,她再没当回事过,偶尔还会被兰妈妈取笑,她也不介意,因为在她心里,这个海军哥永远是个特别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被替代,也无所谓担心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她一直坦然的认为。
可是,她不知道,其实她的这个儿时的梦想却成为兰海军真实的意愿,他盼着她长大,盼了十几年,却在他一不留神间就失去了她。
当兰海军从家里出来时,正好看见秦雅芙独自一人往这片菜地走来,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竟然一直没被她发现。
后来,他感觉自己再这么跟下去,如果被熟人撞见,难免好说不好听,所以,才上前打招呼。
想不到,她想事情想得那么入神,竟没有反应过来,还怪他吓唬她,他不禁苦笑。
秦雅芙看着脸色有些不大好的兰海军,居然还好心地问道:“海军哥,怎么了?看起来不大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