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哲便不敢继续往下想,之后,他便****开始做噩梦。
梦见安闵之不小心在后院跌倒,膝盖破了一个洞,但是没有出血,她走进房间摸出了浆糊,针线等物什,埋头一阵修补,不一会儿,那膝盖上的伤口便愈合如初,一条腿仍旧白皙光泽。
他吓得总床上惊醒,额头冷汗岑岑,面无人色。
旁边睡着正是他的娘子安闵之,想起那个梦,一身冷汗还未消,他翻身摔下床,跌跌撞撞跑出了阁楼,跑到街上,满心惊骇下,他撞到一个拿着烧饼的小男孩。
恰好一辆马车经过,那清秀的男童被撞飞至半空,像风筝一样坠落,直直轧死在了车下,血流成河。
苏哲吓得魂不守舍,咬咬牙,颤抖着身子趁乱逃了。
他一个人坐在青州城北的小溪流旁,一直到深夜,他的妻子过来寻他。
仍旧是背着一阵幽白色的月光,莹莹围在身子周围一圈,她苍白着一张脸低头看着坐在石头上的苏哲,朝他伸出手。
“怎么不回家。”
他后背发冷,迟迟没敢起身。
“早点回去吧。”
迟迟没有被回应,安闵之收回了手,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苏哲满身冷汗,额际更是汗珠密布,晃晃悠悠站起来,摸黑爬到旁边的小溪流旁,想打水冲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番,可是一个哆嗦,苏哲当即脸色煞白。
溪流中的自己,肩头上竟然坐了一个布娃娃!
那清秀眉眼正是街上那个被他害死的小男孩!他怪叫着一声将娃娃扔出去,转身骇然而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溪流边出飘出一道倩影,白皙的手将那布娃娃拿起来,发出一阵叹息。
然后,苏哲便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外面天色亮白,已是白天,身边空着一张床位,安闵之端着热粥从门口走进来。
“怎么叫你都不醒来,这都中午了,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
苏哲头痛的厉害,刚才的一切都是梦?梦中梦?那现在,他又是不是在做梦呢?
安闵之端着白粥走过来,苏哲拂袖,一把将那白粥推翻在地。
热粥洒在他的胳膊上,滚烫一片,疼的钻心。
不是做梦。
自那天以后,苏哲便惧怕和安闵之睡在一起,甚至白天单独相处心里也有后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梦,也不弄不明白为什么安闵之受了伤从不流血。
他慢慢不想回家,长久在隔壁凌家府上住着,他们两家是老邻居了,关系不错,他只道和娘子吵了架,被赶了出来。
凌老爷当时还笑他,说堂堂一个知府,竟然怕娘子怕到那个程度了。
苏哲不语,只淡淡地笑。
凌老爷有一个独女,名曰佩卿,在苏哲****往他府上跑的这段时间,苏哲和凌佩卿日久生情,竟也坠入爱河。
不久,苏哲便将凌佩卿娶回家,渐渐忘了那个恐怖的梦,他****只在凌佩卿的房间里过,直到郎中告诉他,大夫人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安闵之怀了孕,苏哲还是不忍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偶尔也会去看看她,但绝对要带着丫鬟在身边,一个人,他还是害怕。
后来苏念菡出生,青州附近的海域发生了几百年未有过的大灾难,大家说苏家大女儿的出生得罪了海神,所以降罪整个青州,大家都说把苏家大女儿淹死,以祭奠海神,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儿,苏哲不忍心。
硬是将苏念菡护了下来。
至此,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
偏偏大夫人二夫人又闹起脾气,虽然安闵之一向话少,不怎么争抢,但凌佩卿却是个坏脾气,她一直不接受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苏念菡的降生更是让她心中有气。
于是随便找个了男人,将安闵之的清白毁了。
她只是想毁了安闵之的清白,好让她乖乖离开苏府,却没想到,安闵之性子刚烈,失了清白,竟也断了活下去的念头。
故事到了这里,每每想起那个故事,苏哲握着茶杯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即便现在,也仍是如此。
“我一直怀疑,所以当听闻天女传说以后,我便知道,你母亲就是那个人。”
他不够了解安闵之,但冥冥中,所有的偶然都汇聚成了必然,她伤口不出血,她和海神一向不合,这都是她就是天女的证据。
听到这里,苏念菡目光飘散,久久无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