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可话语中的痛楚却是那样强烈,以至于月漱落听着有些心惊肉跳。
“打断一下。”t3问道,“前面的路口,走哪边?”
“左转,然后一直直行,直到看见第三个红绿灯,再右转。”“黑帽子”沉默了一会儿,恢复了平静,“算你俩倒霉,我跟了你们好久,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
月漱落想到几天前她和万国侯在海边,不由得一阵后怕:还好是在魔都被劫持的,假如是在外地,那就更麻烦了。
“问你话呢。”“黑帽子”用枪口抬了一下月漱落的下巴,后者这才回过神来,“抱歉,我没听清。”
“啪”的一巴掌甩到了月漱落的脸上,这下,她的两边脸都对称地红肿起来了。
“你别乱来啊。”t3开着车,心慌意乱地说,“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在做了,你干嘛还打人?”
“我高兴。”“黑帽子”眨着眼睛,金色的眸子在t3和月漱落的身上轮番打量了一遍。
月漱落忍气吞声地说,“真的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走神了,没有听清你说的话,对不起。”
“黑帽子”看着月漱落的脸,忽然捧腹大笑,“我没问你问题,就是逗你的。”
月漱落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掌心,她忍住心头的恨意,尽量温和地说:“你还真是个率性的人。”
“你好像不怕我?”“黑帽子”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改为双手交叉地举着枪。
“怕啊。”月漱落苦笑了一下,“但是我尽量表现得不怕。”
“为什么呢?”
“我要是表现得很怕你,你就会得寸进尺,说不定会提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我们无法满足。我只有表现得比较镇定,你才会考虑现实问题。”月漱落平静地说,“比如说,我只是出来采购,却这么久了还不回去,侯爷一定会派人出来找我的。”
“黑帽子”露出了欣赏的眼神,“怪不得那家伙要让你当管家,是有两下子。”他那干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他举起枪,狠狠地砸在了月漱落的后脑勺上。
月漱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型的教堂里。她刚想动一下,手脚处就传来了酸麻的痛楚。“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绑在了一张长椅上。
t3听到动静,惊呼了一声,“月总管,你没事吧?”
月漱落扭头看了一圈,但却没有看到t3,“你在哪里?”
“我在你背后不远处,我也看不到你。”t3似乎有些无奈,“我俩被那疯子背对背绑着了。”
月漱落听着t3的声音,心里大致有了结论,“这里是那个圣沐心堂?”
“是的。”
“是那黑帽子干的吗?”
t3羞惭地说:“他用枪指着我,逼我把你绑起来了。然后他就把我绑在了另一边。”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走了有十分钟了吧。”
“你能解开绳子吗?”月漱落一面问,一面试图移动自己的手指。
“我在尽力。”
月漱落折腾了一番,仍然没能解开绳子,不由得有些泄气。她的后脑勺隐隐作痛,这让她更加觉得心烦。“这个黑帽子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知道,反正是冲着侯爷来的。”
“我倒觉得不是。”月漱落否定了t3的猜测,“侯爷昨天一个人去善家,他怎么不下手?再往前,我跟侯爷两个人在三亚,他也没动手。”
“可能是买不起飞机票?又舍不得打车去善家那么远的地方?”月漱落听t3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反应很快,身手应该不错,去当个保镖问题不大,不至于没钱。”
“哪儿会要这么老的保镖?”t3的看法显然和月漱落不一样。
“他在苏州的住处有很多文物,偷一件两件出来卖,也够他滋润一阵子的。”月漱落淡淡地说。
“万一他怕被抓呢?我看他还是有点忌惮警察的。”t3说道。
月漱落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问道,“很多国人在学日语的时候,会将あ列和え列混淆,我注意到你没有这个毛病。你的日语怎么那么好?”
“我在霓虹国住过三年多。”t3答道,“后来国际刑警找到我了,是侯爷和k1救了我。”
月漱落一怔,“在霓虹国救的你?”
“不是,那时我逃回台湾了。我跟侯爷、k1是在台湾遇到的。”
“难怪你跟k1的关系好像比跟其他人要好一点儿。”月漱落说道。
“哪有?我最讨厌他了,成天像个烧水壶,话多得不得了。”t3立刻否认了,月漱落听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的手机真的关机了吗?”
“真的。”t3咬牙切齿地说,“人家拿枪指着你,我能怎么办?”
月漱落一言不发。
t3以为她还在生气,便赌气地说道:“我跟他一对一打肯定没问题,但是有你这个累赘,我也不敢放开手脚。”
“我没怪你。”月漱落说道,“我在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再给我几分钟。”月漱落答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