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栀子呢?”
栀子,人如其名,很香甜的一位小姑娘,是韩夫人给韩梦安排的陪嫁丫头,长得不错,却心思简单。
韩梦道:“那会儿我刚跟夫君提了下,还特意让栀子上前伺候,夫君就明白了。没两日,婆婆就上门了。说是按照夫君的意思,给栀子找了个好人家。那人家杭州本地的,小富之家,确实不赖,我就点头了。”
这人,那是真的不错了,可男人人只对妻子好是不够的。
“仕途上,你夫君什么意思?”
韩梦正色道:“娘,我不贪心。我不求夫君闻达,只愿他待我好。”
韩夫人略不喜,待晚间同夫君说起女婿不甚长进时,却遭到韩四爷的训斥。
“你个妇人家懂什么!惟儿这孩子十分难得,他说自己不适合做开山之士,只能做守成之人,这是相当的自知,不卑不傲的自知!他知道自己跟不上王相变法的路子,不及他妹婿蔡京那般灵活,但是,他坦言,变法有危险。一旦失败,再起身就难了。再者,即便将来变法成功,那也要稳妥的人维护。他说,自己还很年轻,有些事不急。唉……我年轻时若有他一半明白事就好了。何至于跟那府里的几位闹成这样?”
“老爷这意思,这样还是好的?”
韩四爷警告道:“你给我好好待女婿!”
话分两头,徐岳楼这边收的是陈晨的小宅子,另在陈晨帮衬下,买了隔壁的院子,和蔡家之隔了一条巷子,两家都是把着巷头,基本是紧挨着了。住得这么近,蔡家早得了消息。蔡京夫妇不拿大,东西堆进家门后,不及收拾,直奔蔡家。
空着手去的。
尽管如此,只两个五个月大小的孙子,就够蔡攸乐呵了。他喜滋滋地看一眼这个,再瞧一瞧那个,拉着袁氏,二人足足夸了一炷香功夫。夸得徐岳楼脸红不已,王雯一脸菜色。
“爹,孩儿已回京了。赶了这一路,孩子累不说,悦儿身子也不适,先吃饭?”
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全吸引过来。
徐岳楼狂郁闷,她娘刚跟她说,月事不来,不代表不会有孕……单看这几日自己的反应,九成是有了。老妈,你还真是——真是童言无忌啊,摔。
不管如何,王雯的脑袋瓜子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她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暴露,只好低声道:“没有的事,我好的很。”
好什么好!饭刚吃到一半,徐岳楼便忍不住了。悄然回首深呼吸几口,硬是把恶心之感憋了回去,憋得眼泪直流。真倒霉,这次反应怎得这么厉害!上一胎好歹是早上才不得劲,这次倒好,晚上还这么难受。
徐岳楼如是懊恼。
熟不知,王雯是想懊恼都没得懊,只见她咬着唇,几乎要哭出来了,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蔡夫人是生过孩子的,见徐岳楼如此心下明白,想说上两句场面说,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对王雯,她是未曾流露出半点厌恶,她那是,忽略的彻底啊。
袁氏被特意恩宠,也有了坐席,看罢众人脸色,笑眯眯道:“夫人,还是给悦儿找个大夫看一下吧。”
徐岳楼忙道:“不用了,我是晕车。做了半个月的马车了,没有一天消停的。”
袁氏强硬道:“今儿小年,如果有喜是好事。没有,辛苦这一路了,顺便看看身子也无妨。”
“来人,找大夫。”蔡夫人牙齿间溜了五个字出来后,便放下筷子,不再用饭。
男人那桌听见动静,都瞧着蔡京。
蔡京心中也没谱,于是诚实道:“爹、大哥,你们别看我,我哪里知道有没有。上次也是大夫问诊后,我才知道的。”
蔡同笑道:“如果弟妹有孕,是好事。今日小年,算是喜上加喜。”
蔡攸附和:“对,喜上加喜。”
不一会儿,大夫被请了进来,诊治后,确实是喜脉,脉象微弱,需要过些时日再确诊才行。饶是如此,蔡攸笑得无比欢畅:“哈哈……孙老说自己儿媳妇过门三年抱俩,你们这是一年抱俩,说不定三年抱四个呢!来来,大家都喝一杯。京儿归京,咱们父子三人同朝为官,合家欢那!”
合家欢,何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