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抬头看大夫人,大夫人神情冷漠,完全的事不关己。
在看向大小姐,大小姐只知悄悄瞪着年纪小小的四少爷,迫于傅允涛当场发火,她连话都没敢插。四小姐倒是怜悯地看了她一会儿,只不过她抬头看到傅允涛的怒脸,张了张嘴,到底最后还是没敢说,只是抱歉地无声一笑,告诉她,你自求多福!
“爹身为御史大夫,理应为民众表率。天章虽然只是一名奴才,可也没有好端端的给人白白打了还不能喊委屈的道理。”秋嬷嬷没想到,到了最后时刻愿意为她说话的人,竟然是被她算计的傅华衣。她怔怔地跪趴着,只觉得羞也羞了,惭也惭了,怕也怕了。
傅允涛淡淡道:“我没说他们不能喊委屈,只是这个奴才当着我们的面也敢对玉堂这般无礼,背地里还指不定是什么态度,似这种不知所谓的奴才便是乱杖打死也不为过!”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老爷息怒,老爷饶了我们吧……呜呜……”
傅允涛一句话,把秋嬷嬷母子二人吓得哭着直瞌头。
傅华衣眼里现出不忍,她道:“他们是不对,不过爹训过他们就算了。今天这并不是我们聚在这里的目的,女儿是听天章说,玉堂竟然懂武功,而且他与七姨娘还掇合着要往我的茶里面下药。天章正是因为意外撞破了他们的话题,才会遭来这一翻毒打。此事若不查清楚,这样步步杀机的环境里,女儿往后还真不敢吃饭喝水了。”
“五姐姐误会,玉堂怎敢?玉堂最喜欢的便是五姐姐了,怎么会害五姐姐?姐姐,玉堂冤枉啊!”七岁的傅玉堂惊得眼泪直流,双手扶地对着傅华衣直瞌头。七姨娘更是涕泪交加地扶着儿子,哭得好不可怜:“五小姐明察,今天玉堂病发,此刻还是浑身无力,连站也站不稳。他今日根本就没有出门过,这个奴才说的话,完全是子虚乌有啊……”
傅华衣皱起眉头不语,也不看他们。母子二人只好又向傅允涛叩头求救,傅允涛问傅华衣道:“五儿,你怎么看?说句话吧!”
傅允涛是老狐狸了,在他看来,傅玉堂会武功这事可能是真的,那个天章没必要扯出这样一个谎。不过后面这个往傅华衣的茶壶里下药却绝不可能,倒不是说苏姨娘没有那个心思,而是前面傅月色这事才刚刚玩,七姨娘心机不是没有,但绝对没那个胆大。
傅允涛以为,要真说起来,他更怀疑秋嬷嬷母子。虽然藏在心里没说,但他不是傻子。这个秋嬷嬷能在华洛死后,还带着一双儿女好好活着,这绝不可能是侥幸。他百分百确定,她身后是有人的。
这个人是谁,暂且不论。他担忧的是,这个藏在背后的人,又将秋嬷嬷送回到傅华衣身边的企图。而傅华衣对秋嬷嬷的信任,更是让他心里直打突。有道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可不想自己的不死药,就因为这个老货出什么意外。
所以,不管秋嬷嬷身后的人是谁,他都该尽早处理,斩草除根,才能高枕无忧。
傅华衣道:“想要知道真假,让大夫给玉堂查查脉不就知道了。他若是真的懂武功,脉象毕竟不弱。”玉堂用的药是娘亲亲手配的,他还没出生就在用,无论是什么大夫,都不可能察出问题来的。
果然,傅允涛请了两个大夫来察,都只查出傅玉堂天生带疾,这样的弱质体,连缚鸡之力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习武。
这两个大夫一个是御医,一个是傅家专用的大夫,有他们两个人证明,天章的话立刻就被推翻了。
秋嬷嬷母子二人吓呆了,证据面前,他们结舌了。
傅华衣冷漠的脸变了变,她看向委屈地含着眼泪的傅玉堂,怔了怔,走到他身边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傅玉堂立即害怕地藏进了七姨娘怀里。
傅华衣眼中一痛,退后两步不再说话。
傅允涛早等着这一刻了,他怒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两个胆敢污蔑主子的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