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傅允涛忽地浮起了一丝暗喜,突然觉得傅华衣今天的所作所为,也没那么的招人恨了。
白洛尘放下酒杯,亲手给傅允涛布菜,他微微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洛尘这不急忙请来岳父大人,商议对策了吗?”
傅允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左相早已休弃了五儿,咱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一声岳父,下官实在是不敢当,还请左相大人收回去罢!”得罪了圣上的朝臣,虽不死,亦不远矣!白洛尘现在正是大海中的一页孤舟,面对着狂风暴雨,随时都有可能船毁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他早就恨不得白洛尘死了,又怎么可能对之伸出援手。更别说,此时的白洛尘分明还想跟他攀关系,将傅家拖下水。他休想!
傅允涛不客气的话,并没有激怒白洛尘,他微微笑道:“傅大人,本相请你来,正是为了解决此事。此刻,本相正有两个上好之策,可以令平息圣怒。一个简单点,可以在顷刻一劳永逸。一个麻烦点,需要时间久一些,却更加瓮实,不知傅大人想要选择哪一个?”
“先说说简单的。”傅允涛不太感兴趣地说道。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着急了,因为最应该着急的是白洛尘。这不,今天都还没过,他就急着找他来商议了吗?
白洛尘端起酒杯,幽幽一笑,道:“简单些的就是,傅华衣,死!”
“不可能!”傅允涛瞬间收了漫不经心,不太热衷的态度,狠狠地瞪着白洛尘道,“你是自作自受,还妄想拿我女儿的命去做你脚下的踏脚石,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你真当我傅允涛真好捏的软柿子吗?”
似乎已经料到了傅允涛的反应,白洛尘端杯饮酒的动作,在傅允涛的盛怒之下仍然是优雅从容。饮过酒,他拿起筷子用菜,并不急着回应傅允涛。
一直到傅允涛那一份盛气之怒渐渐消逝了之后,他才拿起筷子,抬头微微一笑,说:“你这么希望我死?你别忘了,我死了,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
傅允涛心里‘咯登’一声响,顿时气焰就焉了。他刚刚当真是一时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白洛尘的手段,也忘了他手中拿捏着的把柄。他若是不救白洛尘,怕是他死也得拉着整个傅家当垫背的。
后背里瞬间浮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傅允涛连忙收起显而易见的怒气,态度也变得温和了。他道:“你说说第二个办法。”
“第二个办法,有些麻烦啊!”白洛尘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为什么不用简单些的?别说你疼她,这个可笑的理由,说给你自己自己听,怕也是不信的。”他在傅家三年,一直就在暗中观察,寻找着机会。傅家的大大小小,哪一个人,他能不知是什么性子?
“我自有我的打算,我说她不能死,她就不能死。”再一次被白洛尘当成游戏一样耍弄,逼到无处可逃的感觉,真的是相当糟糕。而白洛尘不客气的嘲讽,更是让傅允涛恼羞成怒,他一张仍然风华俊美的脸孔都涨成了青紫色。
“用一个只会惹事生非,早已声名尽毁,残花败柳的丑女儿,换取白傅两家的前程,这个买卖可谓是十二分的划算。从前,也不见你有多紧张傅华衣的命,而今,关乎到你我前程的事,你竟然矢口反对。岳父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白洛尘嘴角一弯,斯文的面容瞬间妖异起来。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前面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了引出这一个问题而已。傅华衣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竟能让傅允涛对她一再忍耐,不惜为她去跪求圣上保命,不惜为她去与萧太尉辛苦周旋,不惜为她顶住兰郡王的压力,不惜为她堵住七公主的嫉恨。到了此时事关前程,竟也不惜为她,舍易从难。
这种保护女儿的事,在其他父亲身上或许会发生。可是傅允涛,绝对不可能,更何况,他保护的还是这样一个只会惹事,并不讨喜的丑女儿!
傅允涛心里突地一紧,的确,别人不知他对五儿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白洛尘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想来他最近真是演好父亲演过头了,居然在白洛尘面前也忘了要换正常,这才当着他的面露出了这么大的马脚。
不死药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傅允涛心里突突直跳,外表看来却十分镇定,他冷淡道:“这与你无关,你还是说说你的第二个办法吧!”谎话说得越多越不可信,知道自己骗不了白洛尘,他没必要在聪明人面前自作聪明,叫人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