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厚葬吧。”许久,才听得他回了一句。“告诉刺杀营,再选两个补上。”
“是。”
“将这个送去给她吧。”楚琰随意将小瓶丢给他。
“是。”赤焰稳稳接住瓷瓶,躬身而去。
园中幽冷孤寂,他随意端起桌面茶杯,浅饮一口,才淡淡道。“本王是不是意气用事了。”话音清冷,似乎说给夜晚的空气听。
而恍惚间,一道黑影飘然而下,好似从天而降一般,躬身跪于楚琰面前。“幻影不过是主上的影子,又岂敢妄加揣摩主上心思,主上觉得值得,便是值得的。”
楚琰撇了眼面前的年轻男人,冷然一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幻影亦笑,拢起宽大的黑袍子,缓缓起身,抬头,露出一张病态苍白的脸,而脸上镶嵌的五官却鬼斧神工般俊美。
“幻影只是觉得她在主上心中,已经不同了。”
楚琰深邃的眸光,淡然落在他身上。“你在担心什么?”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担心她的存在会威胁到玲珑?”
幻影一惊,再次屈膝而跪。“舍妹自幼跟随在殿下身边,与殿下十几年的感情又岂是他人可随意取代的。”
楚琰默然,俊颜上显出几分倦怠之色,云袖微扬。转瞬间,幻影已消失了踪迹。一切恢复如初,他的出现亦如他的名字一般,不过是幻影而已。
西厢别苑。
解药被送到天瑶手中时,她几乎不可置信,握着白瓷平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
“主子,快服下啊。”紫衣取了水,催促,眼中满是雀跃喜色。然后,看着天瑶将药吞入腹中。
不过,药服下后,眼前依旧没有丝毫光亮,反而周身开始疼痛。起初不过是些微的刺痛,最后竟如成千上万虫蚁撕咬身体般,痛不欲生。
天瑶擎在床边,铅白指尖紧抓住身下的锦被,根根指骨,痛的痉挛。不过片刻的功夫,裙衫便已打透,整个人就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天瑶虽倔强,却也无法承受疼痛折磨,痛呼出声。樱红的唇瓣,已被她咬的血肉模糊。
“痛,好痛。”天瑶挣扎翻滚着摔下床榻。
紫衣慌乱的抱住她的身体,吓得不轻。对着身侧的赤焰质问道。“怎么会这样?你送来的到底是什么药!”
赤焰神色微变,额上青筋凸起。难道,这药有假?!
此时,天瑶还不算完全失去意识,她抓过自己的手,痛苦的呻吟喘息,半响,才发出破碎的音节。“别,别怕。我没事,这药是碧蛇胆提炼而成,本就是带有剧毒,痛是正常的。”
母亲曾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毒和药本就没什么区别,毒,也可以是药,药也可以是毒。
耳畔,紫衣的低泣声逐渐模糊,最后,天瑶完全的昏厥。
……
似乎做了很长的梦,梦中亭台楼榭,如梦如幻。
水光潋滟,艳丽的红衣如火,女子浮出水面,音若出谷黄莺。“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
“始均。”薄唇微动,男子修长的指尖划过怀中七音琴弦。
“原来你便是太子长琴,没想到西天王祝融那个火爆的性子,竟有个如此温润如玉的儿子。”银铃般的笑声不断。
“你呢?”始均随性的问道。
“为何要告诉你?”女子骄傲的哼了声,顽皮的掀起波澜,溅了始均一身水。
他眸色一沉,不怒而威。云袖微扬,锦色衣袍瞬间干爽。“倒是刁蛮。”他手腕翻转,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她只觉身体一轻,便现了原形,被他夹在两指间。
“我倒是什么,原来是只莲花精。”他似笑非笑,唇角尽是玩味。“你叫什么?”
“凭什么告诉你?”她倔强的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