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温和的肆意挥洒,给万物带来勃勃生机,但此刻的大楚皇宫却依旧冰凉透骨。
楚江暝面无表情的坐在寝宫之中,看着手里的奏折,旁边的案桌上还堆积着好几本,略显昏暗的环境使得他显得格外的阴深。
“原工部尚书与原镇南将军刘放的秘密私军两万余退至红河谷以西,此时军饷不足,以出现叛逃迹象。”
三年了,大楚国自从楚江暝上位以来,以铁血手段镇压之下,如今形势逐渐好转,各地残留的皇室余孽以及忠与皇室的旧部都得以镇压,剩下的小鱼小虾应当难以掀起大浪,使得他稳坐一国之君的帝座。
顺手拿起旁边另一份奏折,眼光不犹一缩,眼神愈发锐利。
“宛容王朝!宛容上玉,顾清璇!”
看到这些,楚江暝愈发怒火填胸。
宛容王朝,帝宫后园之中,牡丹花已经含苞待放,柔弱娇媚的花蕾在春风的摇曳之下迎风乱颤,娇艳欲滴。
顾清璇手里拿着剪刀专心的修剪着身前的山茶花枝,柔和成熟的身段透着惊心动魄的魅惑。
“你依然爱着这些么,看来你还没变。”
温和中带着磁性的声音,敲破了此时的宁静,如同敲碎一扇玻璃窗,呼啦啦的玻璃碎落一地,展露出窗外的风景。顾清璇的脑海中三年前的一幕幕纷至沓来,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但历经磨难成就了她的坚毅,虽然心里起伏不定,但面色上依然未表露丝毫,放下剪刀有些慵懒的站起身,拍了拍手,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有些潇洒的笑道:“你来啦,好久不见,请。”
傅轻尘依旧如三年前那般,清爽,温和,黑幽幽的眼睛如一汪清泉。
“你现在看起来似乎很悠闲,气色也好了很多。”傅轻尘修长的手指轻划着茶盏,笑着说道。
“是啊,偷得浮生半日闲,我现在呢,每天吃吃喝喝,看看书,什么都不必想,自由自在的挺好啊,倒是你,这几年在忙什么,怎么有空到我这来。”甩了甩遮眼的长发,顾清璇有些随意的笑着。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过说起来你这地方真难进啊,还有,你真的放下了么?”傅轻尘的眼光愈发的柔和,看向顾清璇的眼光透着隐晦的热切与渴望,似乎等着她的回答一般。
“放得下放不下重要么,时光荏苒,人总是会长大的,我们大家都是如此,你说呢?”斜坐在椅子上,线条简洁的长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慵懒的小猫,这漫不经心的话语不知为何却让傅轻尘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怜惜和惋叹。
话虽如此,但自己真的放得下么,想起过往的那个人,那坚毅的俊容,那犀利的眼神,挺拔的身影,那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那一抹富含柔情的眼神,心里不由的一阵犹豫和刺痛。
“是啊,医医者不自医,是人都逃不过生死,活着也无非是为了可以更好的死去,至于期间的过程,放与不放,舍与不舍,都无非是为了片刻的安宁而已。”傅轻尘笑着点点头,只是这笑有点苦而已。
“话说,你这次来,不会是单单为了来看我吧。”顾清璇似笑非笑的说道。
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最近没别的事,北方的事情我不想参合,这两年游遍了各处,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想起还有你这个老朋友,就来看看你。”
“那真是谢谢了,既然来了,走吧,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吧,宫里的东西都吃腻了,没有在外面吃的爽快。”
说着就直奔门外,傅轻尘也只好跟着去了。
长鸣街离皇宫并不远,顾清璇和傅轻尘两人都有一身好武功,自然不费什么脚力就到了。
此时正值晌午十分,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各种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片繁华景象。又恰逢暖春十分,经过一个严冬的束缚,如今终于大地回暖,人们自然乐意徜徉在这暖春的日光之中,脱去繁沉的棉衣,青衫长裙着身了。
“呼 ̄”看着喧闹的大街,顾清璇深呼一口气,似乎想把憋闷在心里的抑郁全都呼出一般,这个地方是三年来顾清璇常来的地方,此地处在皇城范围内,可谓极尽繁华热闹,一年四季人流不息,热闹非凡,看着过往的人流,一片繁花似锦的样子能让顾清璇感受到一切都很好,所有的不快似乎都远离一般,步履也变得格外轻松。
傅轻尘也感受到顾清璇的变化,嘴角由衷的泛起一缕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