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珍已经失去记忆,她早就忘了跟你的那段事了,这样你还强留她吗?”
“留,要留,只要我还记得,我便不会让她离开,何况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记起来的,难道您希望她一辈子记不起来吗?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给我时间来证明,可以吗?”
甄必平见当皇上的他居然用这种低声下气的声音跟他说话,也心软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就给你半载时日吧,如若这段时间里她伤了一毛一发,那我还是会把她带出宫的。”
“好,就这样约定了,我必然让她当上皇后,而且这后宫将只她一人。”
甄珍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是诺羽说道一生一世只她一人时她惊呆了,第一次开始好奇那段失去的记忆,到底他和她之间有过怎样的过往。
甄必平听到了是诺羽这样的承诺,也放下心来,他本就不打算把甄珍带出宫去,今日的举动也只为了逼逼这位皇上,不然他永远是有恃无恐,知道这几年过去,甄珍在他心中的位置没变,他也就可以安心的回去做生意了。
见甄必平终于不再说要带甄珍出宫的话,是诺羽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也没料到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会那样的害怕,看来小师妹不知不觉在他心中驻扎的已是很深。
虽然碧萱和书婕被贬到了浣洗房,但皇上还是法外开恩了一次,允许她们和同届宫女一起在玄武门接见亲人。
碧萱的母亲在家中地位本是低下,因着自己进宫的缘由父亲才对她好了一些,现在自己在宫中落得如此下场,怕是父亲已然知晓,定不会让母亲来此探望,怕是今日只会落得孤身一人的下场。
她没抱任何希望的来到玄武门就见到书婕和一气质优雅的少妇拥在一起,那人想必是她的母亲,碧萱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原是碧皖母亲的陪嫁丫鬟,后来理所应当做了侍妾,可父亲对母亲从来就无爱,碧皖母女俩也是想方设法的折磨她们,所以她的母亲比实际年纪要苍老很多,那双手每到冬天都皲裂开来,甚至还会腐烂。想到这里,碧萱就紧紧地握住拳头,她一定要在这宫中混出一片天地来,最起码得让母亲像个人一样站直了走路。
“碧萱,过来。”就在她几乎要把掌心捏出血来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呼唤。
“父亲,你怎么来了?”
碧萱虽疑惑一向不待见她的父亲怎么跑来了,但还是应声向前走去,哪晓得自己的父亲上来就是一个巴掌:“我怎么生出你这种惹事精,你在宫里发生的事差点殃及到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碧皖动了什么手脚,若不是我看你有几分用处,你能进的了皇宫?你最好是快点得宠,不然不用别人出手,我也会亲自废了你这颗没用的棋子!”
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并不小,碧萱感觉右半边脸一下子灼烧了起来,嘴角也有股明显的腥味,她虽恨得牙痒痒,却只能独自把血吞下去,道:“我明白了,父亲。”
对面那人见她一脸狼狈样却一点慰问都没有,“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尽被书婕看在了眼底,她的父亲在官场品级虽低了些,可并未纳妾,家中只有她和她哥哥两个孩子,父亲自小便很疼爱。看碧萱这幅模样,怕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主,怪不得心里会如此阴暗。
她书婕可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何况她落得如此田地全是碧萱给害的,今日被她知晓了这贱人的软肋,他日定要拿刀子狠狠戳过去,让这贱人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玄武门见亲之后碧萱就变的更为冷漠了,甚至书婕偶尔的挑衅她也全然不理,只是做起事来不像之前那般敷衍了,整个一悔过自新的状态。
书婕见她这样故意讽刺道:“你以为你变勤快就能出的了这浣洗房的门?我看就算你把手都洗掉了,也只能在这里孤独终老。”说完她便回房里睡大觉了,所有衣服都有碧萱洗掉,她当然是乐的轻松自在,反正不能改变现状,那么她为何不学着乖乖接受呢?
碧萱知道用这方法不一定有效,但死马当活马医,她必须活下去,再难也要活下去,不是为自己,为了母亲她也得一条路走到黑。
只是这幽黑的道路什么时候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