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际漆黑,窗外的银杏树在秋风的吹拂下瑟瑟作响,那张贵妃榻仍摆在小院的树荫下,在夜里现出琉璃的紫色,一如当日,云淡风轻的闲适,却再不是当日。
白景桓静静的说:“我已经看过了,腰间的伤口虽长却不深,没有性命危险,只是……”
“什么?”
白景桓看她一眼,说:“只是左手处的伤口伤到了韧带,要好生休养,这一个月内怕是都拿不起重物。”
“哦。”凤潇潇说着,忽然感觉胃部隐隐作痛,双手捂着胃,好看的眉头因为疼痛皱了起来。
青澜见状,忙问:“小姐,你怎么了?”
“我……”
“一天一、夜未进食,怕是胃病又犯了。”白景桓看着她,回头对青澜说,“让厨房去准备点易于消化的饭菜,要清淡。”
青澜接着命令应声而去。
“先吃了这粒药。”他从袖中拿出专门乘有胃药的小瓶子,倒出一粒,拿过水让她吃下。
凤潇潇捂着胃,很无辜的看着他,小的时候落下了胃病,一直都是他在照料,想想,也很久没犯病了吧,他竟然一直随身带着治胃病的药……凤潇潇怏怏的提不起精神,一时之间,也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便这样沉默着。
那日的杀手明显是冲着南荣玘来的,自有他的人去查找,景桓也会有什么安排,至于是什么样的安排,她现在不想知道,他也不会让自己去理会这样的事情。
果然,看见女子默默地躺在那里,他静静的说:“等会儿起来先吃点东西,你灵力使用透支,需要好生休养。这几天便好好的呆在使馆中,那些事情我自会去查,你不要乱费心神。”
凤潇潇这才忽然意识到,这间房子的布置不是怀王府的含香苑,原来是凤族使馆处。
来不及多想什么,胃忽然一阵阵的抽痛,凤潇潇难耐的拧着眉头,靠在枕头上,脸色愈发苍白。
忽然手上传来阵阵热流,她疑惑的看过去,是白景桓正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
以前自己胃痛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做法,不知为何,今日他这般做,自己竟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霎时,她心中烦乱如麻。
吃了一点东西之后,方觉全身酸痛无力、人也昏昏沉沉的,便又睡下,一觉醒来后,已是日上三竿。
明媚的阳光透过白皙的窗纸射进来,一缕缕五彩的阳光照亮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照得人身上暖暖的。
“烟容姑娘,我来吧。”青澜接过烟容手中的汤药,不卑不亢的说,声音是一贯的沉静。
虽然说烟容姑娘是怀王爷送来服侍小姐的,但她终究是怀王府之人,不知底细,亦不知究竟和小姐有何关系,这样的活计还是自己做来得方便一些。
“唤我烟容便好,青澜,我可以这样唤你吗?”烟容问。
青澜微笑,淡淡的点点头。
烟容?她在这里……?
凤潇潇缓缓的睁来眼眸,看着二人惊喜的眸子,笑了笑,说:“二位美人见到本小姐,怎么都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故作沉思,缓缓的说,“可惜啊,本小姐不是男子,你们这一副柔情怕是要付水东流了。”
二人起初惊愕,继而缓缓的笑开,这样活泼可爱、美丽狡黠的女子才是凤三小姐凤潇潇啊。
“青澜姑娘,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怀王府赵肃,求见三小姐。”门外忽然想起凤族侍卫的声音,想来是还不知道凤潇潇已醒来。
青澜止住前行的步伐,下意识的看向凤潇潇。
“让他进来。”凤潇潇出声,见她一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样子,烟容把chuang前的帘幔放下来,白色的纱帘飘飘洒,虽不能完全遮住,却也看不清晰,如此便好。
赵肃一身黑色正装而进,脚踏军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凤三小姐,王爷特让在下带来此物。”赵肃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青澜。
凤潇潇面带疑惑的接过信封,上面写有“潇潇亲启”,看到这四个字她心里一顿,拿出信封中的纸张,心中一喜,竟是烟容的卖身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道:“赵将军,替我谢过你家王爷。”
“王爷特地交代过,说此物乃是凤三小姐应得之物,三小姐无需如此。”
凤潇潇细细的看了一遍,语气轻松的说:“不论如何,还是要谢过怀王成人之美。”眼眸流转看向青澜,说,“青澜,替我送赵将军,我有些饿了,你顺便去厨房看看。”
“是。”青澜应着声,向赵肃示意,“赵将军,请。”
“在下告辞。”
凤潇潇坐在床上,眉眼带笑的看着白色纱帘后的烟容,轻声唤道:“烟容,你猜怀王送来了什么?”
帘幔那边的女子静默半晌,忽然脑海中划过什么,不可置信的看向凤潇潇,眸中是满怀的期待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