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子时一刻了,怎么还不回来……
没有看到赵肃回来禀告她已经安全回来,他没有心思睡觉,一直站在窗前,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
“王爷,王爷!”门外忽然传来赵肃焦急的声音,南荣玘心中警铃大作,大步走过去,一开门迎头便看到了躺在赵肃怀中面色惨白的凤潇潇,急声问道:“怎么回事?”一手抱过凤潇潇把她放在chuang上,探上她的脉门,紧紧皱着眉头。
“凤三小姐去了孟尚书府邸,不知为何安郡王也在那里,两人动了手,凤三小姐被安郡王打了一掌,打在了胸口,怕是……”赵肃紧跟南荣玘而进,看着南荣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传大夫,快去找大夫!”南荣玘很少见的暴躁起来,他并不擅长岐黄之术,只是一探她的脉门,浮浮沉沉,若隐若现,便知道怕是有些不好。
看着赵肃急忙出去,他低谋望着女子毫无血色的容颜,安安静静的秋叶般静美,却是毫无生气可言,心中一片酸涩,略略沉吟,他脱下靴子,坐到chuang上把凤潇潇扶起来,运功于掌心让自己的内力缓缓地注入女子体内。
“潇潇,怪我,都怪我,我明明知道你这一出去八成又要惹祸了,却……却还是没有亲自去保护你,潇潇,十一年前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了,不要让我错过第二次……”
男子眸中充满了悔意和惧意,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后面远远的保护她,若是他去了,便是和南荣淮安撕破脸,他也决然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
如今,悔之已晚。
那一边,白景桓在撒下一把自制的软筋散之后,便翻墙而出,一路飞奔远远的看到含香苑中并无人回去,心下惊愕,眼眸流转,直奔南荣玘居住的“清殊阁”而去。
南荣玘听到清殊阁外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沁满薄汗,左鬓间正有一滴汗水顺着冷峻的侧脸滑下,男子眸中杀气忽现,狠厉的问:“谁?”他料想过是赵肃,但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回来!
白景桓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推门而进,果然看到了凤潇潇,再一看,便看到了正在给凤潇潇疗伤的南荣玘,面色有些不好,显然是有些内力耗损。
看到白景桓回来,南荣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收回内力,起身把凤潇潇扶好躺下,有些虚弱的说:“快,你医术高明,快给她看看。”
本来看到刚刚那一幕时,白景桓心中有些不快,但一看到风潇潇苍白的样子,疾步走过去,探上她的脉门。
白景桓确实医术高超,说起来他学医的初衷,竟然是为了凤潇潇,凤潇潇是早产,她娘亲在生她的时候还身种剧毒“胭脂醉”差点亡故,她虽然平安的出生了,但与她一胞所出的二哥却夭折了,自此凤潇潇身体便很是不好,白景桓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从事岐黄之术,到如今,却成了一代名医。
没想到,他幼时所做的一切缘由,都是因她而起;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在不久的将来,他竟然也是为了她,不惜挑起两国战争。
片刻的寂静后,白景桓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把女子的手臂放回去,拿过旁边的被子缓缓的的盖上去,这才抬眸对着南荣玘说道:“也许是安郡王想要抓活口,那一掌并没有用全力,这才保住了性命,不过还是伤到了心脉,幸好方才王爷及时给潇潇护住了心脉,我给她开服药,好好的养几天,只要别再动用内力,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白景桓起身后在桌上写下一张药方,方要拿起来交给南荣玘,忽然间想到什么,低眸,再次落笔写下了另一张药方,起身交给南荣玘,道:“前面一张是潇潇的药方,这一张是王爷的,方才王爷为了救潇潇运功过度,内力耗损不少,在下替她谢过怀王爷,在下斗胆给王爷也开了一张药方,还望不弃。”
南荣玘听见他说凤潇潇没什么大碍的时候,听出他的语气中存有几分侥幸,不过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微微垂下眼帘,接过手中的药方,方才运功许久,这会儿感觉果真有些脱力,暗自定了定神,道:“白兄医术冠绝天下,白兄给本王开了药方,本王只有感谢哪里会有嫌弃之意?不过凤三小姐在我王府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本文的责任不可推卸,白兄请放心,本王定会修书一封给凤族主聊表歉意。”说完便要离去。
“王爷且慢!”白景桓上前几步。
南荣玘状似疑惑地问:“白兄还有何事?”
白景桓心中暗自斟酌用词,道:“潇潇受伤这件事情,我想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安郡王下如此重手,也许是因为潇潇听到了什么事情,现在安郡王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潇潇,若是此时凤三小姐受伤了,难保他不会疑心潇潇,再者,我想潇潇不会希望她受伤的消息传回族中的。潇潇受伤一事,全因她自己顽皮不知轻重,与王爷无关,王爷不用如此介怀。”
话语虽然是句句在理,可这最后一句话,南荣玘听着却是越想越不是味儿。
“王爷,大夫来了。”不知道屋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的赵肃突然回来了,一进门,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倒也没怎么注意,带着大夫进门而来。
南荣玘回头看他一眼连带着扫了一眼赵肃身后的大夫,拿起手中的药方,道:“白兄已经诊过脉了,送大夫回去吧,赵肃,赶紧着人按照药方去拿药。”
“是,王爷。李大夫,这边请。”赵肃拿过药方与李大夫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