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过了日子了吗?”前些日子齐天磊去南方,是说要赶回来给夜萱操办生辰的,只是后来后就遇上天雷阁那事,后面南方消息又一直吃紧,这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余氏以为断然不会再提了的……
“老爷看重她,非要给她补办……”青芽顿了顿又道,“主子,我看流花阁那位也该想个法子让她收敛下了,今日她可是明里暗里帮着宦主子的,若是让她们达成联盟,那可就更难对付了。”
余氏眼神闪烁,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住,面上的笑容却始终淡淡的,只笑道,“是啊,这府里如今大变样了,只怕她们都快忘了谁才是主子了。”
青芽不由神色大变,迅速地就跪到地上,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只是看不过她们欺负主子,这才想让主子出口气,并没有逾越的意思,还望主子明察。”
余氏直直看了青芽许久,接着复又笑容满面,亲自将她扶起来道,“青芽,你跟着我的时间并不长,不管老爷派你来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但你只消跟着我好好做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可是要知道三心二意,敢背弃主子的奴才,到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
青芽吓得脸色一白,很快诚惶诚恐道,“奴才哪里敢,奴才既然来了主子院子里,自然和主子一条心,对主子不利的事,就是打死奴才也不会干的!”
“那最好……”余氏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接着又道,“前些日子老爷刚从南方进了些胭脂水粉,我年纪大了也用不了那么多,等下回去后,你拿了些去用吧。”
“谢谢主子!”青芽面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欢快地应了一声。
余氏见状不再说什么,抬头望了眼满园的花草树木,那最左边的桂花树是她刚嫁到齐府时亲手种上去的,如今都已经快有一人半高了,可见时光确实如梭,总在不经意间消逝。不远处花厅四周拜访的盆栽,有不少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是她从小就养着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含着余氏的汗水和回忆,她怎么会轻易容许别人践踏和碰触?夜萱是吗,既然你非要站在对立面,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要除掉你这颗挡路的棋子!
夜萱的生辰宴会定在三日之后,自从那日若水闹事之后,齐府倒难得平静了几天。不知为何,夜萱总觉得纣娘会出现在齐府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只是事后她多方寻找,却发现那纣娘像是失踪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人。
夜萱正出神间,却见李奎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神色似乎有点焦虑,见了夜萱如古井幽深漆黑的眼波后,这才所有收敛,安分地站到夜萱身旁,恭敬道,“主子,夜……夜家大小姐在外头求见。”
夜萱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只望着窗外并不回头,她几乎已经猜到夜静来找她所为何事了,方才她安插在夜家的探子已经传来消息了。夜萱露出类似嘲讽的一笑,夜静如今年方十六,十六岁了啊,在霍城十六岁还未出阁的姑娘,那可是屈指可数啊……也难怪她要如此焦心。
李奎见夜萱并未作答,顿时觉得冷汗嗖嗖往下冒,夜萱状似无意地翻了一页书,过了片刻才抬头对李奎道,“姐姐觉得容氏插手她的婚事心中不快,但我乃是出阁的姑娘,又怎么管得了娘家的事,你说呢?”
李奎显然没想到夜萱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由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道,“主子说是便是。”态度虽然恭敬,可到底带着丝不明的敷衍。
夜萱也不在意,只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你也如此认为,那便出去帮我拦着姐姐吧,有些事并非我无情,而是我插手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外头喧哗的声音更好的,似乎还隐约听到夜静压抑的咒骂声。
李奎面上露出丝为难和担忧,但见夜萱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终究咬了咬牙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这就去将大小姐打发走!”
可是李奎刚转身,还没来得及出去,却见一抹艳红色身影蓦地从外头从进来,那亮丽的颜色将强烈的阳光带进屋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却听到一阵尖锐的拍打声。待到回神过来之后,就见夜静面色绯红,手因为用力微微颤抖着,而李逵,脸颊两边已经红肿,可见夜静用力之大。
“狗奴才,连我你都敢拦,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夜静唾了一口,咬牙切齿地骂着李奎,李奎脸上有怒气,但是到底不敢发出来,只憋红了一张脸站在原地没有出声。夜静显然还觉不解气,方要上前继续打他两巴掌,却被夜萱阻止了。
“姐姐找我所为何事,不会就是为了来教训我的下人吧?”夜萱淡然出声,倒不是心疼李奎被打了,而是夜静莫名其妙找上门来,冲着李奎就是一阵打,以前就算,可如今李奎是她夜萱的下人,夜静这不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夜静动作一顿,像是这才想起来自己行为不妥,脸上顿时讪讪地道,“实在是这狗奴才委实可恶,想当初在夜家我待他不薄,不想今日想见妹妹你一眼,他都推三阻四,实在是该死!”
“是吗?”夜萱反问了一句,接着漫不经心道,“那不知姐姐这么大阵势来找我所为何事?”
夜静这样闹,这会子只怕整个齐府人都知道了吧。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夜静的名声本就不好,如今她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何况这样一闹,不知道的人只当是夜萱不待见自家长姐,平白惹人非议,夜静还真是居心叵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