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蹲下身来,扯了扯子萱的衣袖:“怎么刚成亲就愁眉苦脸的?”
子萱回过头,对上长恭含着笑意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强挤出一个笑脸。本来今天确实是个高兴地日子,可心里总有一种空荡荡的落空感,就好像一只悬在井里的空木桶一般,晃晃悠悠,没了着落。
她摘下顶在头上的沉甸甸的凤冠,顿时觉得轻快了不少,再伸手解发时却遇上了麻烦,真看出八叔叔是费心思来了,连这头发盘得也是邺城新嫁娘里独一无二的吧?可子萱不会拆啊,笨手笨脚的摆弄了一番也无从下手,可怜这“洞房”连个丫头也没有。遂可怜巴巴的望了一眼长恭,又暗自叹了口气,虽说自己算不上是心灵手巧,可在这方面至少比一个大男人强多了。
还没等子萱失落完,一只手靠在脑后,只觉得头上一轻,一头乌发散落开,垂直腰际,光滑亮泽。长恭炫耀的晃晃手中的墨玉发簪,子萱没好气的拿过来,简直不敢相信,看上去繁琐的手法竟紧紧用了一只发簪!接着狐疑地看看长恭:“你怎么知道要这样解开?”
长恭愣了愣没有开口,他不过是看了两遍子萱的发髻就明白该怎么解了,着实不费力啊,又不好坦白说“是你太笨了”这样伤人脸面的话,怎么回答呢?
事实证明,碰上一个善主儿你的好心会换来他的感恩戴德,然后成为闪闪发光的好榜样,但,世界上往往没那么多善主儿,他们的想法总会偏离方向然后在不着轨的道路上飞奔疾驰。
当子萱一副恍然大悟又含义深刻的看了一眼长恭时,长恭就知道她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果不其然,子萱在心里暗想连这么繁琐的发髻都会拆开,平日肯定没少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吧,又联想到集茗轩的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完了完了,高长恭本来就长了一张祸害苍生的脸,再加上高家兄弟一生下来就有招蜂引蝶的本事,自己以后的妃路坎坷啊坎坷,想着脸上又是一副委屈的表情。
长恭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子萱这才回过神来。“折腾一天了,你累不累?”
她使劲儿点点头,不小心带出一股精神劲儿来。
长恭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那快去睡吧,你睡里侧,我睡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