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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神色一直淡漠,并没有因为沈惜言的出现而表现得有所厌恶或者怜悯,她始终如一株幽幽散着芬芳的花儿,看尽人世百态与富贵浮沉,不惊不怒。
毕竟宇文彻没有明确下旨发落沈惜言,她依旧还是静妃娘娘,十四不敢贸然做主,只能进来请示宇文彻的意思:“请皇上示下,微臣该如何处置?”
闻言,宇文彻停下手中朱笔,却依然不肯抬头去看沈惜言一眼,他手中的姿势停顿片刻,然后继续探手去沾墨汁,闲闲对芍药道:“此乃后宫之事,宜妃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像是唠家常般随意的一句询问,却叫芍药提起了全部的精神,她也没想到宇文彻会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自己处理,不过既是如此也证明宇文彻自己并不想面对沈惜言,那么,她便好处理多了。
“这是皇上的家事,嫔妾不敢多言。”
“无妨,朕恕你无罪。”
芍药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侧首懒懒看了眼门外台阶下狼狈不堪的沈惜言,当年她富丽堂皇的恢弘依旧历历在目,而今落得这般下场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静妃虽有错,但深爱皇上之心无过,自古三宫六院女人间为了争宠夺爱,常发生令人心寒之事。依嫔妾所见,静妃虽是主谋,但一是被局势所迫,二来并没有亲自参与,何况她伺候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一并牵连了静妃,未免让天下人觉得皇上薄情寡性。”芍药小心翼翼说着,边时刻注意着宇文彻的神色,也许在这是非之地待的太久,她也用于不可幸免地走上了这条路。
“嗯,宜妃言之有理。”
得到宇文彻的认同,芍药总算松了口气,如此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于是当即便接着说道:“皇后至今没有消息,生死不明,静妃一而再再而三犯错,嫔妾认为不如就让静妃一日三炷香虔诚礼佛,一来为自己所做的错事赎罪,二来祈祷皇后娘娘平安无事。”
这法子倒是不错,宇文彻虽恨沈惜言多次伤害楚若安,可到底是念在昔年她对自己的真情,才多番忍让。
芍药被宇文彻深邃的双眼死死盯住,不由得后背开始冒冷汗,她勉强挤出一丝轻笑:“皇上恕罪!嫔妾没有什么见识,若是说错了还请皇上息怒。”
“哪里。”宇文彻骤然握住了她的手,不知为何,他觉得芍药身上越来越没有楚若安千金淡漠的影子,她比楚若安多了几分血肉和爱恨,更比沈惜言等人多了许多傲骨与端庄,“你说得很对,所以朕并没有充裕后宫的打算,以后诸多事宜你就多费心了。”
“嫔妾不敢。”
“传朕旨意,在宣邑宫让她带发修行,每日三柱清香为皇后祈福,没有朕的允许永世不得踏出宣邑宫半步。”
“是。”
……
很快,芍药亲自带了人来布置宣邑宫,沈惜言像个痴痴呆呆的傻子静静坐在台阶前,眼睛早已哭得一片红肿,神色一片悲戚。
她见芍药慢慢走来,忍不住蹙眉冷笑一声:“来看本宫笑话吧?呵呵,你真是命好,竟得了皇上器重,本宫早就知道你们主仆没安好心。”
“沈惜言,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家小姐从未生过争宠之心,是你们一直争风吃醋生出这许多事端来。可费劲心机又如何,皇上不爱就不爱,你不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更是连累了整个沈家!”芍药始终有些气不过,一想到如今楚若安还流露在外,她便一宿一宿地难以入眠。
“呸!”沈惜言将心中万般的懊悔和失望都释放在了此时,“本宫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这个低贱的小人看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我是没有资格,但我却有能力叫你生不如死。”芍药眸光一冷,令沈惜言不由得有些害怕,“你……你要干什么……”
“我自然是要为蔷薇和我家小姐向你讨一个公道。”芍药抬指,轻轻扫过她右颊处的那道伤疤,然后在沈惜言颤巍巍的畏惧之中,用指甲套生生又在那伤疤上划出了一道新得血痕,沈惜言当即便痛得失声痛哭。
芍药拧眉,转身之时目中浮起星星点点的泪光,蔷薇,小姐,你们放心,就算折我十年阳寿,我也不会让沈惜言这个罪魁祸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