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若死在这天牢中,太后的毒谁解?”她倒是不急了,也不嫌地上脏,和衣坐下,一派悠闲的样子。那脸有一丝脏,但那眸却清澈如山涧之水,明亮。
堤拉泽不怒反笑,“你可知道这南疆边关有一株草,叫红蝴蝶。开在夜半,花开一刻,形似蝴蝶,色泽通红。这花若是吃了……能解百毒,且百毒不侵。你觉得哀家会死么?”
官霓纤微微一愣,她有听过但只是传说而已……莫非真是如此?
她没有表露出来,“那太后尽管去弄吧。从京城去南疆边关少说也得半月,而且还得汗血宝马!体魄强健,绝不会倒下!这种马貌似我国还少见。红蝴蝶长在雪山之颠,去的人又怎么会是少数?活着回来的没有一个!”
“那又怎样?哀家想得到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除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想着拳头一握,心似锥扎!
“太后这话说得对极了,小女子自愧不如!您确实是神通广大!竟然在冷宫里呆了四天不到,出来又是权倾朝野的倾国太后!”官霓纤淡道,眸子里却有几分讽刺。
堤拉泽听到这儿再不能自持,脸色卡白!
“你知道什么?”声道很急,有微不察觉的慌乱!
不过官霓纤还是听出来了……她狠笑着,这恐怕是堤拉泽这一辈子都不会抹去的黑点吧。
“素闻冷宫清冷,而年轻的皇上又不喜女色,后宫如同虚设,冷宫自然也用不上。而太上皇却是一个雄才大略之人,早年貌塞潘安,容貌倾天下。后宫可热闹了,美女如云。少不了争风吃醋的妃子,勾心斗角之事更是不少。这冷宫……自然也不冷了。但是……有妃子死在冷宫,先皇宠爱的一位妃子,忌讳于此,怕死者死不瞑目,冤魂不散,于是冷宫里点了檀香,这个香一点就是几十年……和寺庙里的香味一模一样………不巧的是,今日我在太后的身上也闻到了这香味。”
官霓纤娓娓道来,有些事她以前听说……本不信,但今天……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的是……谁有那个权力把太后打入冷宫。慕容予?
他不会,至少目前不会!
莫非……先皇来了?先前已然小瞳说先皇没死……看来应该是这样!除了先皇,谁有这个权利?
但为何只是关了四天,堤拉泽又放了出来……看来那天她昏迷后,果然发生了许多事!
她紧盯着堤拉泽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该怎么形容此刻她?
震惊,愤怒,不敢相信,恐慌……
“太后……您说……那位令先皇宠爱的妃子为何要点寺院香火呢?她是不是心虚?是不是怕死者冤魂回来报仇?”官霓纤继续道,这话是试探的!
堤拉泽的眸子猝然睁大!恐惧!
这下官霓纤更确定……这事与她有关……
“这些……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堤拉泽腾地一下坐起来,指节泛青,神绪已大乱!看得出来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心里必然已波涛骇涌!
“太后如此激动干什么?我也只是听说……”官霓纤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这张有着和朱朱极为相似的脸,但如今狰狞的近乎丑陋。
她双手握在牢栏上,露出的袖腕上面暗淡的红线,因她情绪不稳而隐隐浮出……
她看到了,堤拉泽身边的奴婢自然也看到了。
“太后!”她们惊呼道。
堤拉泽这才注意到,喘了几下强迫自己震定下来!一闭上眼,她就想起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有着一双让人迷眩的蓝眸,跟在她的后面喊着妹妹……
肯定猛的睁开!脸色白得近似透明!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官霓纤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突然间一下子与记忆中的某张重叠!
蓝媚……蓝媚……回来了?
她大骇,惊慌失措:“来人,把她给我拿下,乱棍打死!”她说的是我,而不是哀家……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她匆忙往后退!脚步凌乱,而她的身后站着下人,不防太后会来这一招!
不期然的堤拉泽撞到他们的身上,双双叠倒,衣衫飞起!
于是官霓纤看到了……堤拉泽胸口处那难看的疤痕……黑黑的很难看,只是露出一个角来,并不知道是用什么伤的。
“太后,太后……”
一群人惊呼,脸都吓白了!
“太后饶命!”
“太后……”
堤拉泽被扶起来,怒气大变的脸,突然有些明朗……
太后……这耳边一声声的呼喊,是叫她。对啊,如今她是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在干什么……为何要方寸大乱?不过是尘封了二十几年的往事,被人提了一下而已……慌什么?
拢拢衣裳,板下脸来,“狗奴才,出去领罚!”
四人松下一口气来,只要不是杀头就行……想着太后今日怎么了,竟然会放过他们……
官霓纤失笑……看着那四人不禁有些同情,不要高兴得太早了……领罚,要看领什么罚?有些罚比死还要残忍,如堤拉泽那样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狼狈的一样让贴身奴婢看到。
她不禁看了眼芳心……
发现那丫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吓傻了般。
官霓纤忙一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闭上!睡觉!”
“……”芳心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依然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堤拉泽转过身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仪态万千。看了看四周的那些狱卒,她暗暗记下了……而官霓纤与那个丫头……丫头像是昏睡过去,而官霓纤……
哼!
“来人,上刑!”堤拉泽重新坐到位置上,气势冷峻!
“是。”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诫,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而且绝对不会乱嚼舌根子,这也是堤拉泽没有对他们起了杀意的意思。
“把她给哀家按住,敢挣扎一分,你们便狠上二分!死了,哀家负责!”堤拉泽这是下了狠心,若今日她死了更好!她的过往,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太后!”
这下官霓纤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两个大汗下来紧按着她,她砰的一下按到地上,脸挨着冰冷的地板,不说挣扎,她根本挣扎不了!
她看着那牢头拿过来一个物体,似梳子前面尖似针,撩亮刺眼!
梳刑!
从你的颈后插进去,一直梳到腰后,就像梳头发一样……然而这梳得却是肉!
这一梳下去,皮开肉绽,通可见骨,人不会死,但绝对至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