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就来不急了!”兰陵大王眸光一瞬,刺得花辰御有些睁不开了。
到底是西疆和大花国之争,倘若让大华国插上一脚,这件事将会变成一个无可收拾的地步了。
躲在丛林后的欧阳圣通怀抱侥幸之心,他以为萧子都会和花辰御继续僵持,直到大华大军莅临,到时候谁都逃不出生天去。
哪知道欧阳圣通觉得后脖子一冷,隐隐有利器硌到了似的,不可能啊,这周边皆是灌木葳蕤,何尝有粗壮枝条横陈呢,欧阳圣通以为脖子上碰到的又冰又硬的东西当作是枝条,可是枝条硬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会是冰呢,转念一想之间,却赫然看到一把匕首逼迫在脖子眼上,只要对方使力,没入喉头断然不是一件难事。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这里明明没有人的?”欧阳圣通哪怕他是制毒高手,碍于脖子间的匕首在前,他也不敢乱动一汽。
倨傲又机械般的冷漠声音喝道,“该死的老怪物!怎么会不可能!也抬抬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到底是谁?”
欧阳圣通汗津津得抬起狗眼,竟想不到眼前的那些人分明就是兰陵王萧子都,大花国太子殿下花辰御二人,他们皆以不屑的眼神狂凝着欧阳圣通,更要命是,持着匕首的人,就是兰陵王萧子都身边的得力爱将曹木!
欧阳圣通痛心哀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得往下泄落,“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原来那个前朝余孽就是你呀。”花辰御冷酷一笑,“果然是一个老怪物,一张脸一边像极童稚小儿,另一边却是一张不折不扣的老人脸,你这张破脸当是你本来面目吧。傻怪物,当真以为我和萧子都在吵起来么!哼!你害死我的父皇!本太子要你偿命!”
原没有打算要多做解释的花辰御,扬起手中的长剑就要刺入欧阳圣通的心脏,叫他一命呜呼,怎奈欧阳圣通又诸多花言巧语,“花辰御殿下的轻功了得,可是千万不要上了萧子都的诡计,与你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是萧子都,可不是本宗主,若你放过本宗主,本宗主他日灭了大华皇朝,就将大华城池的一半疆域拱手相让大花国,每年岁岁朝大花国进贡,如何?你杀了本宗主可没有什么好处!本宗主古墓秘室可隐匿不计其数的死士,贵国小公主花瑶光也在本宗主手里,花殿下,可要想明白了!”
“天杀的老怪物!竟是你在瑶光皇妹儿时,掳走的她!”气得花辰御霎时间要磨刀霍霍,谁能想得到欧阳圣通也是自封自己为用毒一脉宗师也开始在裤裆口泌出浑浊骚腥臭的液体,却是吓尿了。
曹木脸上长年没有什么表情,萧子都却难得看到曹木的唇瓣抖了一下,粗粗的卧蚕眉往上面挑着,应该是被欧阳圣通的尿骚味给呛到了。
看着萧大王忍俊不禁的样子,曹木打个眼色道:大王,还好你洞察了欧阳圣通这个老怪物的藏身之所,说服了花辰御太子殿下,要不然真中了欧阳圣通这个老怪物的圈套了。
萧子都保持沉默,却看着曹木一眼,算是以目光回应了他。
这边,大华东宫太子殿下月溟初也赶来了,还有边关总兵甑道远都到了现场,却发现这里空无一物,只留下之前打斗的痕迹,却根本没有西疆或者是大花国人之类的踪迹。
“狗奴才,这就是你向本太子禀告的结果吗?”骑在高耸大马上的月溟初,恨不得将跪在地上的那个边防守卫兵叫陈军的家伙,给就地五马分尸了去。
甑道远跳下战马,单膝大大方方得跪地,双手抱歉,字正腔圆得说道,“太子殿下,也许是敌人闻到我们前来,事先遁逃也说不定,也不全然是陈军的责任!”
陈军是死去的陈剑的同宗堂兄弟,而死去的陈剑,却是甑道远的远房外甥,多多少少沾亲带故的,所以也就为他求了情。
月溟初极为不爽,大老远的,劳师动众的,以为能把萧子都此人活活擒住,谁知却是扑了一个空,顿时间震怒不已,“甑总兵,限你在三天之期间,务必剿灭西疆贼匪!”
“这——”甑道远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决不可能替陈军那个蠢材求情,如今自己却是踩了一脚的臭狗屎,谁都知道西疆入口极为隐蔽,就算找到了入口,那个地方也布满了有毒瘴气,进去的人非死即伤,在大周朝的时候,西疆兰陵境就已经存在了,且存在了数百年,就算仙逝的大华皇朝的先皇乃至太祖,也根本没有人拿下西疆这块神秘之地,就任凭西疆脱离版图,随它自生自长,实力也是渐渐殷实,再想拿下它,无疑是痴人说梦!
太子殿下月溟初都发话了,如果做不到,等待着脑袋搬家吧。
甑道远叹息道,“太子殿下,拿下西疆,非短短数日,或者是数月即可拿下的呀。想想之前……”
“休要危言耸听!”月溟初叱诧道,“本太子殿下不日便是大华君主!哪怕你是坐拥天下兵马,也要以本太子马首是瞻,本太子叫你往东,你就要往东,本太子叫你往西,你就要往西,再多说一句,本太子要抄你满门!”
此言听得甑远整个身体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子,是呀他是坐拥天下兵马,可现在处于郊外,带出来的兵马又没有太子殿下得多,如果这个时候造反根本就是一个合宜时期,甑道远手握兵权,想要谋反已经很久了,在先皇驾崩之时,他就有此狼子野心。
“可容得微臣三个月,三个月后,微臣一定会铲平西疆!”甑道远誓誓旦旦得道。后面的话,甑道远没有说出口,格老子的,老子不单单要铲平西疆,还要把你月溟初一锅端了去!到时候逼宫,大华储君之位还不是本总兵的?
月溟初哪里会想得到甑道远的后招,见他如此誓誓旦旦,再细想一下,西疆数百年都没有拿下来,到底是因为丛林瘴气居多,又犯天险,却是不是三天两日便可以取得的,三个月,不长也不短,他立马就拍板道,“罢了,三个月之后,甑道远你要是搞不定,到时候提头来见!”
“遵命!”甑道远老脸阴沉。
月溟初旋即快马飞奔,身后的仪仗队伍和大军们浩浩荡荡,马蹄嗒嗒声,踩踏的南郊边界尘土飞扬,上一世的月溟初也是像这般的嚣张跋扈,不过可惜,这一世,少了一个可以帮助他成就他一生如画帝业的重要女人——慕容云岚!
慕容云岚和白霜的马车就停靠在山坳之下,事无巨细得看在眼底,云岚嘴边却流连着一丝冷意,没有人比慕容云岚更加清楚,月溟初这么做,无非是加快甑总兵甑道远造反的进程,倘若云岚没有猜错的话,三个月之后,便是甑总兵造反的日期,对于甑道远来说,把西疆兰陵萧子都萧大王一锅端可能会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儿,可是大军一路高歌挥进大华内宫,夺取月溟初的首级,却是容易得要多的多。
归根结底,月溟初他太过自傲了,他以为不需要依靠朝臣的力量,就可以只手遮天,蔑视甑道远,待他渐渐发展壮大,无非就是月溟初的死穴,云岚无可奈何的笑道,没有想到渣男月溟初和前世一样的愚不可及,他表面上看来是那么的睿智,是那么的精明,腹内空空如也堪如草莽,大愚若智就是月溟初的真实写照,比起来二殿下风静玥而言,风静玥有点呆萌,属于大智如愚的那种。
两世为人,慕容云岚倒是洞悉了月溟初与风静玥二人之间的区别,如果前世,云岚不受月溟初爱情的牵绊,说不定她就不会沦为悲剧性的可怜女子,前一世,慕容云岚为了帮助月溟初巩固大华帝位,设计绞杀甑总兵甑道远于内宫御书房,当然,慕容云岚成就月溟初的皇帝宝座,让月溟初登上皇位一路上都没有任何阻遏,都是慕容云岚的功劳。这诛杀甑道远,只是其中的一个路数罢了。
今生今世,没有慕容云岚的帮助,看看月溟初这个渣男该如何蹦跶呢?
慕容云岚惨烈一笑,仿佛看到了月溟初最后身登帝位不成的惨状,嗤嗤得笑了起来。
“二小姐,您怎么了嘛?”白霜看着云岚二小姐魔怔得笑了好几遍,心里头害怕极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到处都是古墓群落,甑总兵和月溟初太子殿下的大军都走得差不多了,而云岚二小姐又是这般,还以为是那个脏东西。
“什么?什么?白霜你叫我干嘛。”慕容云岚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