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姐慕容仙歌好端端的人儿,怎么就疯了呢。
慕容云岚脸上是一副那样的表情,可她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那就无从考究了。
很快,宁赵二家的领着一个深青色的对襟袄子的老婆子进来,老婆子看她的模样也充其量一个三等婆子,没什么地位。
老婆子泪眼晃晃得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惨烈,“老祖宗,您快去看看,大小姐真的疯了。头发凌乱,衣裳褴褛,这些天养了下来,腿上的创口却是好了,不过留了一大片疤,难以化去,就……”
这个老妇女说得就好像是她亲生女儿发疯了那般,慕容云岚心中嘲笑,现在的人儿都怎么了,舔着主子的脚丫子上位么,老婆子哭得稀里哗啦,只怕慕容仙歌是不怎么样,被她添油加醋这么一说,看起来倒是严重的很呢。
老祖宗不悦,转过头去,“哼!滚下去罢!我现在头疼的很,仙歌她爱生爱死,全怪她自己,还能怪得了谁呢,自作孽不可活!哎!谁人孙子孙女都是欢畅一堂,齐欢膝下的,我这里是怎么了!哎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这连日发生的一桩紧接着一桩的事儿,叫拓跋红玉好生苦恼,上官瑾极为识趣得护送慕容雅扶和赵氏姨娘出去,出了相府门口,上官瑾自然是与慕容雅扶回尚书府邸。
见人儿都走得差不多,慕容云岚轻轻揉揉老祖母的双肩,“老祖母,现在要不要去留仙暖阁呢。”
拓跋氏点点表示同意,慕容云岚早就知道老祖宗口是心非,虽说嘴里头一直否认不管她的死活,可会真真不管她了么,拓跋红玉一想起以前慕容仙歌那般乖巧温顺,泪水就禁不住得往下淌流,这仙歌到底是怎么了,竟变化得如此之大!
说动身就动身,老祖宗、慕容云岚众人抵达留仙暖阁。
昔日的留仙暖阁,明媚暖阳倾泻之下,如仙如画,气派祥和,可此间的凌乱不堪形成一个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破碎的盆子,断脚的梨花香木凳,泼了一地墨的抄手走廊,那院中满满的一堆破碎的翡翠玉瓶子,还有不少揉碎的金钗玉簪子,有不少是慕容仙歌的生辰,老爷和老祖宗送给她的东西,今日却是付诸一炬,堪称极为不雅观。若是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以为留仙暖阁如此秀雅闺阁遭到空前未有的洗劫了呢。
“怎么、么会这样?”老祖宗一脸震惊,这满阁的狼藉可是慕容仙歌一个人做的,她向来是知书达理的一个人。
老祖宗本不相信了,哪怕见了如斯境地,她也万万不相信,她的大孙女儿竟会这样。
直到——
慕容仙歌披头散发出现阁楼之上,衣裳满是墨痕,一张原本清丽无匹的脸上满是墨色,湿哒哒往下面流淌着,连着裙裾都是污湿的一片拖拽着,令人不忍直视。
“呀,大小姐!”
“是,是,是大小姐!”
红菱和白霜面面相觑,不禁讶异惊呼起来。
在老祖宗身侧的梨妩显得淡定得多。
在俩丫头的惊呼之下,阁楼下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阁楼上慕容仙歌的身上,这个慕容仙歌衣衫凌乱,又哭又笑,竟然要爬栏杆,那高高的栏杆下面便是地下。
看慕容仙歌的架势,是要一头撞在地上么?
不能吧,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嫡长姐慕容仙歌,慕容云岚脸上装作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儿,可在心里头乐开了花儿似的。
拓跋红玉紧着身子,往前面去,抬起手臂来,喝叱道,“仙歌,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呀!”
“呵呵,老不死的,你是谁呀,老不死的……”慕容仙歌嘴中喃喃有语,声音很大声,就好像一个大泼妇瞎咧咧,很是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