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厌倦的时候,总是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又似乎是什么事情都有兴趣。就如此刻,他们都以为那个女子喜欢这院里的花,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只是不想他们那么早枯死,也是无聊驱使。红妆看着她每天早晨很早就会起来给浇水、除草。侍女总是会对她说,小姐,这些事让花匠来做就好了。
她只是回头对侍女会心一笑,并不想说出缘由。
离她最后一次逃跑回来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自从那一天回来以后,晚沐锦很久都没有来看她,可能是事务繁忙了吧。其实,紫衣女子其实很不懂为什么他要留下她,也不懂他为什么从来不生她的气,她想要的什么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就给。
终于那个侍女在身旁埋怨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小姐来宫里也有一段时日了,却是什么安排也没有,封号也没有,让宫里的人说闲话。”
那个女子呵呵一笑,“要封号干嘛?你这丫头该不会在外面被谁欺负了,咱们在漠北是什么样,在这里就是什么样,谁要是得罪你,你照样可以把她打成猪头!”
红妆听到漠北的那一瞬间,心里微微的疼了起来,晚沐锦她喜欢的人其实不是她,而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吗?她只是晚沐锦去漠北寻找的一个替身吗?
那个侍女嘟着嘴,“小姐说的倒是好听,秦妈妈总是告诉我这里和漠北不一样,不要给小姐惹麻烦。”
“你这小丫头,死脑筋不成?秦妈妈让你不要惹麻烦,并不是说别人欺负你不可以反击!”
秦妈妈和那个侍女似乎都是和从漠北来的,这个女子似乎也是就这样孜然一身,她似乎没有亲人,身旁只有她们来是亲近的人儿。她们呆在她的身旁似乎也是挺久的事情了,红妆搜寻不到她的记忆,些许是年代久远了。
红妆心里难受归难受,她静静的守在这个女子的身旁,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昏时,晚沐锦来了,此时的紫衣女子一手都是泥土,他手里提着那个女子最爱吃的红豆糕,他还是温润的笑容,只是有些倦色,他今天应该有些不不开心的,至少红妆是这么觉得。
“绿芜,去给陛下泡杯解愁茶来!”那个女子喝声吩咐着。红妆细细的看着,原来那个侍女叫绿芜。
绿芜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哪有什么解愁茶,只不过小姐一句消遣话罢了。悠悠一笑转身去泡茶去了。
“你这丫头,你这儿还有解愁茶?看你弄得一手都是泥。”
那字笑着,继续弄手上的活,秦妈妈来了看见晚沐锦站在这里看着看那个女子弄这些粗活,急忙拉扯着女子去清洗。而那个女子一边蹲着一边说,还差一点就弄完了。硬是不去。
红妆心想,这是一个固执的女子。
晚沐锦看着他们,无奈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无限的宠溺,说道:“罢了,秦妈妈,你就让她弄吧,我在这儿等她便是。”
就这样庭院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副景象,晚沐锦坐在庭院凳子上,秦妈妈和绿芜都站在晚沐锦身后,有点像哪家老爷看着家奴干活的景象。而那个女子便是那可怜的家奴。红妆坐在一旁,她缓缓的走了过去,蹲在了晚沐锦的身前,晚沐锦丝毫没有看到她。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渐渐的湿润了起来。
坐着坐着,那个女子朝这边看了过来,这喝着茶的老爷似乎还唱起了小曲儿,一副悠哉的模样,那个女子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心里突然就不平衡了。
指了指晚沐锦。说道:“你!过来。”
晚沐锦一愣,可他还是站起来走了过去。“怎么了?”
紫衣女子嘟囔着嘴,说道:“不怎么,就是看着你坐着我站着,有点不爽,帮我剪草。说着便把修草的剪子递给了他。”
晚沐锦接过了剪子,只说了句看你这傻孩子气的,一点都不一样了。他说着便帮她弄起来,其实也没多少,只是她弄得慢。
还在微微回头,便看到另一张熟悉的面容,那就是一直跟在晚沐锦身旁的落无痕,他在笑,似乎很赞成自己的主子对着女子这样的好。
那一天晚上,很晚了他都没有走,秦妈妈和绿芜都被那个女子喊回去休息了,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同其他男子同寝。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小五,你不困吗?”
还在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桌边,她看着他们这样在红烛下而坐,烛光微微的闪烁着,映在脸庞。她在听到那个女子喊晚沐锦小五的那一刻,她深深的疑惑着。
“不困。”晚沐锦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红妆也说不上来,就是很不让人舒服。
红妆只听那个女子在心里嘀咕道,你不困,可是我困了呀,你在这里让我怎么睡觉。
“幻儿,我知道你在这里很不开心?”
紫衣女子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呢喃道:“没有,我只是不习惯。”
“幻儿,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也只是希望自己想要见你的时候随时能够见到你而已。”他殷切的眼神,眸子泛着雾气,红妆看着觉得奇怪,又觉得万分心疼。
“我不会再逃跑了,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孜然一身没什么舍不得,我只是不太习惯这里的习俗,经常闹笑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行礼。你放心,我不走便是了。”那个女子雾眼朦胧,似乎也是很爱他。
他把她抱在怀里,女子似乎有些想哭的冲动,却还是眨了眨眼没哭。他对她说:“你不用向任何人行礼,不用管任何习俗,开开心心的就行。”
明明是对着另一个女子说的话,红妆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熟悉的面容,她的脸庞泪痕交错。
不久后,发生了一件大事,至少对于那个女子来说是大事,晚沐锦开诚布公的告诸天下,封她为妃。这就是那个侍女所求的封号,却有可能是她一辈子的枷锁。宸妃娘娘。那个女子听到的时候的脸上没有喜色,对她来说,这似乎不算喜事,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