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觉醒来却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这一觉睡得很沉,一觉睡了一天一夜,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她在躺在马车里,而那个罪魁祸首就趴在他的床沿边。
红妆看向他,原本想叫醒他,可见他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听着外面的马蹄声,想来是去燕城的路上了。索性就算了,随他去吧。
她轻轻的起身将车窗的帘子卷了起来,有些凉风吹过。车内灌进了冷风,楼谨脩轻轻的动了动。红妆连忙把帘子拉了下来。
看着熟睡中的他,她想起了远在帝都的沐衍。
奶娘去世的那一夜,她站在高高的围墙上,见到沐衍离去的样子。少许的人送着出去,那一年,南诏败于南疆,帝君晚垣翀只得将他送去南疆当质。她只知道她有一位姑姑,却从没见过,奶娘尸骨未寒,她眉间盛开看淡蓝色的蔷薇花。姑姑却要将她送出去,远离帝都,永远不再回去。
远远的对望,泪水的冰凉一点一点的渗入指尖,化为看不见的凄楚。他们都是被命运戏弄的人。
被送走以后,在塞外她被人贩子拐卖,走进漠北的沙漠,一场沙城暴将他们紧紧的连在了一起。很多人可能沙子埋没了,也可能吹得太远了,走不出来所以死在里面了。沙尘暴后,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晚沐衍也在那片沙漠中看见了她。
最后他们还是走出了那片沙漠,时隔两年的时光,远远的有过一面之缘,可是红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一辈子,远离了沐衍,可能一辈子也就难以找到一个这样一个知己了。
“怎么坐起来了。”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过往的思绪。
“你醒了啊。”
“早就醒了,看你一直呆呆的看着外面出神,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红妆看向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道:“二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他恍然间才想起来他是给她吃了药才把她给带出来的。调侃的:“二公子带着二小姐私奔,这事挺好。”
红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让她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二公子,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你可别恼了,在燕城有惊喜等着你呢。”
红妆回头望向她,涓涓的笑了笑。“若是真能看见漫天大雪齐下的场景,我就不恼你。”
西凌国的燕城,这里是冰雕大城。气候在整个西凌最为寒冷。月半之后,红妆和楼谨脩到达了燕城。远看一场雪都没下,可感觉却像掉进了整个冰窟里面,寒冷摄人。
红妆坐在客栈的的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冷得浑身发抖。楼谨脩又拿了两条被子围在她身上,可红妆还是缓不过劲儿来,冻得牙齿直打冷颤。
红妆缩在被子里,说道:“你为什么不冷?我为什么这么冷?”
他白了她一眼,哼道:“只有懒人最冷,你好歹也可以运功暖暖身子,懒成这样儿?”
红妆颤声哆嗦道:“我最近都得补,才舍不得浪费。”
他嘀咕道:“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你说什么?”
“我说……”他说着伸手就要朝红妆的头上拍去。红妆吓得连忙闭眼,预期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吓唬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颈后,顿时一股暖流从颈后缓缓的流入体内,温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