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在那一刻，顾恒宇回来了！

“找到吴晟锋了？”

顾恒宇点头。

“吴晟锋为何没来？”

顾恒宇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陛下说，他在海峡对面最高的山峰上等您，陛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啥意思？情绪失控？因为仇恨？所以想杀我？”

顾恒宇再次摇头。

吴晟锋很颓废，在顾恒宇去找他的时候，已抱着要被兽皇陛下狠揍一顿，甚至有可能被杀掉的觉悟了，毕竟他背叛了吴晟锋。

可当他看到吴晟锋的时候，陛下只是问了他一句话。

“你觉得，我究竟是不是一位合格的兽皇？你觉得，我究竟还有没有资格，继续统帅蛮荒大陆的所有子民？”

我怔住了，我并不熟悉吴晟锋，但凭银瞳和罗亦辰的介绍，我很难相信这些话是他说的，他从蛮荒大陆赶到边境海峡的这些天，究竟见到了什么？

那是地狱，那是蛮荒大陆的军队战败后，凄惨到宛如游魂野鬼的场面。

一些人因为伤势而死在了荒野中，更有一些人因为弹尽粮绝，而活生生的饿死。

因为这就是战争，战败的一方，永远是最最可悲的……

当吴晟锋企图收拢那些战败残军时，甚至有些士兵提不起劲和他打招呼，又或者，一些士兵跪在他面前抱头痛哭。

“陛下，我们究竟应该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那询问，仿佛质问，宛如刀子般刺进了吴晟锋的心中。

他已知道吴晟雷死掉了，也知道吴晟秀宣布成为了新兽皇，所以他的选择？

嗖，我踏入了空间裂缝，却忘了松开何采凝的小手。

算了，有她陪着我也好，至少在面对吴晟锋的时候，我的心情能够更加平静。

但我想不到的，当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兽皇吴晟锋，我竟认不出他。

曾经在凌花城外，我远远见过他的身影，记得那一刻的吴晟锋威风霸气，哪怕最终被凌花公爵的禁咒逼退，也始终维持着王者尊严。

包括和罗亦辰的那一战之中，哪怕他败了，却依旧俘获了银瞳，当然，某个没羞没臊的女人是自己愿意被捆绑的……

但此刻？那颓然的表情，那胡须拉茬的模样，甚至那满头的乱发。

“圣皇？”他扭头望了望我，那一刻，我竟从他眼中发现了死气。

我一直都错了，我将吴晟锋视为了枭雄，却忘了枭雄也是人，当仅仅几天的时间，从天堂到地狱，他能够承受那种痛苦么？

甚至这几天，他坚持了一生的事情，完全被打乱了。

当吴晟锋看到那些溃败逃亡的半兽人残兵，所想的竟不是振作士气，而是脑海中被银瞳的那些话充斥到满满，银瞳说了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敌人究竟是谁，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你自以为在帮助半兽人称霸世界，却没想到，就是你自己一手毁掉了半兽人！”

这些话，吴晟锋原本是不接受的，但当他看到那满地的尸骸，从边境海峡一直往蛮荒大陆的内陆延伸，他应该痛恨我的，但他却更痛恨自己。

他五十年磨一剑，最终却变成了这种局面，仅因为他没有如愿以偿的在深海找到我？还是像银瞳所说的，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什么？

刚知道三弟成为新兽皇以后，吴晟锋是崩溃的，但转头再想，或许这也是唯一的生路。

所以他接受了我和小三的想法？所以他愿意帮助我们了？

不，他始终是兽皇吴晟锋……

山峰上，那陡然的一声咆哮，伤势？无所谓了。

哪怕用生命去兑换，去激发，他也要在一瞬间恢复到颠峰时期的灵力。

“我们打一场，生死由命！”这就是吴晟锋对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