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苏立恒年长,对这样的外伤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苏立恒听了柳珂的话之后,便随她去了西厢耳房。
吴仪将那人抬回西厢耳房之后,便依着自己的经验给他包扎了伤口,然后盖了两床被子,又用汤勺给他灌了几汤勺水。
起初的时候,那人还好,可是不多时气息便微弱起来。
吴仪崇拜他武艺超群,不想他就这么死了,正好玉叶来了,便让她去求助柳珂,看柳珂有没有办法。
苏立恒与柳珂进了西厢耳房之后,吴仪忙站起身,“大小姐,华先生,我想得给他请一个大夫。”
“现在外面的雪下了有半尺来深了,就算是去城里请大夫,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苏立恒不无担心的道。
吴仪听了此话,心里有些着急,道:“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苏立恒想了想道:“他这样一直昏迷,大约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若是此时这里有上好的阿胶就好了,放在他的舌下,不多时就应该能让他醒来。”
佟锈家的听了苏立恒的话后,赶忙道:“有,大小姐托人给玉叶她奶捎来的药材里便有一块上好的阿胶,婆婆一直没舍得用,现在还留着呢。我这就去拿。”
佟锈家的说着便出去了。
吴仪听了之后,喜上眉梢,“看来这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谁能想到这庄上能有这么金贵的东西。”
玉叶笑道:“这还要拖我们大小姐的福呢。若不是大小姐体恤我奶,我们怎么能有这个。”
柳珂嘴角微微一提,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道:“这原是他自己的福缘,说明他命不该绝。”
她如此说着,眼睛不由得便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剑眉入鬓,眉头紧锁,眼窝深邃,齐齐的发迹线,使得乌黑的头发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虽然如此。却并不影响脸庞的刚毅俊美。
柳珂确定今生没有见过此人,那便是前世见过。
一个场景在柳珂的脑海中闪过,就在此时,佟锈家手里托着一个小锦盒走了进来,打断了柳珂的思绪。
佟锈家的一面跺了跺脚上的雪。一面道:“玉叶快按照华先生说的,给他放上。”
玉叶从锦盒中拿出了阿胶,去切了一小片,想放进那人的嘴里,可怎么也弄不开他的嘴。
吴仪上前一捏他的下巴才放进去。
给那人放好之后,吴仪见柳珂双颊冻得有些发红,便道:“大小姐、华先生。眼下也没有好的办法,你们都会去休息吧,这屋里冷,我自己守在这里便好。”
柳珂环顾这个房间,就只有有一个冷炕和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根本没有御寒之物。
她想了想道:“佟嫂子看庄上还有没有暖炉。若没有便弄个火盆进来,这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经不得寒气。”
佟锈家的听了忙道:“是,大小姐尽管放心就是。”
柳珂嘱咐完了之后,转身出门。临离开前,又忍不住朝那人看了一眼,希望他不要辜负了这么多救他的人才好。
离了西厢耳房之后,柳珂便进了自己临时的卧房,再没有打算出来。
天色渐渐的朦胧,佟锈家的给柳珂做了她不常吃的野味,那是前几天吴仪去白石山的时候打的一只獐子,原本就是打算待柳珂来庄上的时候做给她吃的。
今天正好便给她做了。
还特意从地窖里取了鲜亮的蔬菜,给柳珂做了几个清心开胃的小菜端了上来。
又将挑好的黑米、薏米、小红豆,及晾好的小红枣加了枸杞子给柳珂稠稠的熬了一锅粥。
柳珂便坐在暖炕上围着被子,守着炕桌,看着佟锈家的一样一样的将饭菜端到了炕桌上。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热气腾腾,饭香、肉香、菜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玉叶撕好的一碟子獐子肉,被柳珂吃的一点不剩,高兴的玉叶笑道:“大小姐今天倒比在家吃的还多呢。”
柳珂笑道:“实在这样新鲜的野味难得,我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柳珂的笑声隔着窗传到了院中。
吴仪静静的站在西厢耳房的门口,看着窗户上烛火映出的曼妙身影,听着萦绕在耳边黄莺出谷般的笑声,闻着从里面飘出来的阵阵香气,在这浓雪中如此温馨宁谧,心里竟有了家的感觉。
此时若他是在房中,而不是在窗外,那此生何求?
风雪依旧。
只是在吴仪的眼中——
风已不是风,而是他心里欢快的轻歌。
雪也不是雪,而是为映衬这良辰美景的漫天花落。
他忍不住走进了风雪中,轻盈的挥舞起他的长剑。
只是,繁花易落,佳期易过,在柳珂房中的烛火熄了一个时辰之后,风停了,雪也停了。
第二天,明媚的阳光洒满了大地,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耀的人睁不开眼。
吴仪起了一个大早,他一睁眼便去查看那人的伤势,见那人虽然没有醒转,可是呼吸却平稳了不少,便放下了心。
他出了西厢耳房,惬意的在院中的雪地上一面伸展腿脚一面注意着柳珂房中的动静。
忽然,他想起一事,慌忙踏雪跑出了院门朝后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