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员外一张老脸,青了又红,愣是不敢反驳半句,看他的样子,例数的罪名十有八九是真的。
在一旁听的人,都觉得钱员外罪不可恕,心里纳闷儿这年轻人何等来历,
最匪夷所思的一幕,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
在将钱员外的罪状尽数公布之后,那公子身旁的随从,手中拿着板子,就地对其钱员外进行惩罚。
阖府上下,无人阻拦,诡异的让这一幕发生了。
临走前,那位公子毫不留情的一脚,在钱府所有男丁心里留下了阴影。
这一脚下去,恐怕,可以直接入宫了。
想到钱员外当初办下的混账事儿,果真应了一句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引起轩然大波的人,拍拍屁股离开了,清流镇却因此炸开了锅。
钱家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钱员外的恶名,一下子在镇上传开。曾经的苦主,也纷纷上门求个公道。
一夕之间,钱家臭不可闻。
究竟是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揭穿了钱员外的真面目,在普通人眼里这成了一个谜团。
他们将此归功于,恶人自有天收。
气头上的郑直,为了惩恶扬善,完全将隐瞒的身份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这边轰轰烈烈的惩治了钱员外,身边老爷子的暗线,早就飞鸽传书将一切飞鸽传书报回了汉阳城。
可怜郑直过了把行侠仗义的瘾,将钱员外,狠狠收拾了一顿,却不知等待他的将是爹爹的流放。
要说郑直爹爹郑文暄,也不是狠心人,只怪郑直从小一根筋,向来一言不合就敢与人开打。
郑文暄出身商贾,又读了几年书,身子骨偏弱。他特意在长子年幼时,请来了武师,想让他身体强健,以后接手家中生意,不会体力不支。
不料,郑直在习武之上还有一点儿天分,他还真对习武上心了。
原本就飞扬脱跳的郑直,在有武艺傍身之后,行事更加癫狂。
郑文暄观念守旧,一心要把家业留给长子继承,这种状况让他如何能安下心来。
再加上郑直天性纯真,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跟着他出门做生意时,最爱打抱不平。
要是这性子搁在别人身上,郑文暄愿意与其结交,并且很欣赏。摊到了自己儿子,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了磨一磨长子的性子,郑文暄为他请了远近闻名的夫子,让他用功念书。
在郑文暄的言传身教下,郑直对念书倒不排斥。他灵性十足,虽粗枝大叶,到底也有收获。
只可惜,郑直年龄渐长,性子一直没如郑文暄的意愿被磨下去。
最后,他只能使出杀手锏,以将郑直送到南疆为威胁,让他到山野小镇拜访隐居名士——杨如石贤者为师。
郑直虽离家千里,郑文暄从未放松对他的监督。
眼看着儿子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他大感欣慰。
郑文暄本以为,在杨大师的教导下,郑直的性子能愈发平稳,最后接手家业。
直到收到了飞鸽传书,得知郑直在清流镇众目睽睽下,行侠仗义的壮举。他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背了过去。
好一个惩奸除恶,他这儿子何时才会用脑袋想事儿,而不是用拳头思考。
大怒之下,郑文暄也不管郑直学业如何,直接遣了人到清流镇,将他带回。
至于带回之后,他决心,这次一定不能再心软,不会在夫人的哀求下改变主意。
无论如何,南疆,长子是去定了。
对,郑文暄转念一想,为了以防万一,这事儿先不跟夫人通信儿最好。
等到将长子送到南疆之后,再跟夫人好好交流。
郑直今日敢出手教训钱员外,明日就敢教训李员外、王东家。他这样的性子,早晚要吃亏。
这次钱家本就未占理,又与郑家相差如云泥,这才让郑直耍了回威风。
但是以后呢,在郑文暄有生之年,还能为郑直遮风挡雨。若他百年之后,郑直横冲直撞的性子,怎么能守得家产无忧。
大华国人多地广,他要是到了别处,还是这副性子。什么时候,招惹了地头蛇,被人伤了性命又该怎办。
这样的道理,郑文暄跟郑直讲了无数次,他却从未听到心里去过。
按理说,郑文暄并非只有郑直一个儿子,他还有两个差不多同样大小的庶子。
但对于守旧的郑文暄,家产只有让嫡长子继承,才是名正言顺。
可怜的郑直,此时还完全没意识到,他家老爷子这次要动真格儿的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