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段秋萍薄情寡义,香芹对此心怀气愤,却也无法放着生病的母亲不闻不问。
将感冒药抓回来,香芹从暖壶里给段秋萍倒了一杯白开水。
段秋萍捧着药,就跟收到哪个男子悄悄塞给她的情书一样,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怀春的少女一样,又是无措又是羞怯。
香芹明明嘱咐段秋萍这药是按时吃的,一日三次,一次一包。刘医生给她的是五天的药量,一共十五包药。
可笑的是,段秋萍将药当糖豆一样,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照她这样的速度,这一包药估计没有几个小时是吃不完的。
既然她说的话,段秋萍当耳旁风一样,香芹索性不管了,任由段秋萍爱咋样咋样。
香芹往南院去了,见她走远之后,隔壁的冯兰花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小院儿里。
插上了小院儿的门闩,冯兰花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气派,抬手轻轻按了按脑后整洁的发髻,脸上挂着有些刺眼的灿笑。
她一摇一摆之间,连声喊道:“秋萍姐,秋萍姐——”
还不待段秋萍有所回应,冯兰花就已经不请自入,往小屋里来,一屁股坐到了床边。
“兰花,你咋来了?”段秋萍打量她一身光鲜,露出羡慕的神情。
冯兰花轻轻抚平了米色裤腰的褶皱,又抻了抻玫红色的短身薄羽绒的衣袖,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瞥见段秋萍手里攥着一包没吃完的药,冯兰花有些惊奇,“秋萍姐,你这是病了咋了?”
段秋萍轻咳了几声,“有些感冒了。”
冯兰花不小心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情,唯恐被段秋萍传染了感冒一样。不过很快,她脸上复又挂上笑。
“秋萍姐,我给你说媒来了!”说话间,她的屁股挪远了一些。她也不愿在这充满病毒的房间里多待,是怕被段秋萍传染,所以省去了其他开场白,直接跟段秋萍开门见山了。
段秋萍怔了怔,心里莫名的悸动起来。
她眼巴巴望着冯兰花,一双久旱逢甘霖的眼睛激动得似乎能闪出泪花来。
“说……”段秋萍变得结结巴巴,“说媒,我、我这离过婚的人,还带了个那么大的孩子,谁还敢要啊。”
段秋萍这不是有自知之明,只表示了一下谦虚。
看段秋萍红了脸,冯兰花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听出笑声里的嘲讽之意,段秋萍的脸更红了。
冯兰花笑出眼泪来,她擦了擦眼角,歪着嘴笑道:“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我给香芹找了一户人家,是我们冯村的一个大户!”
段秋萍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香芹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