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秀姑娘将这一切问题的症结再一次归咎到了贞兰的头上。就她所想,舒敏那样怯懦性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个心眼儿来耍自己呢?无非也就是照真实情况说话罢了。也不知道是贞兰那小蹄子从哪里找来了丫鬟和饭菜,居然这么容易地就将舒敏那个蠢货哄住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乌苏明秀自己的想法,而实际上,舒敏现在正叼着一片云片糕,却微微皱着眉一脸嫌弃地将手边的茶杯端到面前,呷了一口,才缓缓咽了下去。舒敏撇着嘴,说出的话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呼,兰姐姐,怎么这宫里厨子做的云片糕还是这么难吃啊!甜腻死了!你那儿还有鹅掌吗?要有就赶紧赏给我漱漱口吧。”
贞兰好笑地摇摇头,“也就是你口味这般奇怪,宫里人都爱云片糕的松软柔滑,独独你觉得它太过甜腻。倒只是喜欢些稀奇古怪的肉食。这般吃,你也不怕身材走样吗?”
舒敏毫无淑女风范地将鹅掌放在嘴边啃着,“兰姐姐这话就不对了,肉多好吃啊!这天下最好吃的便是肉了,既然能吃到肉,又为何要为了所谓的身材什么的把到口的肉丢在一边呢?”
贞兰听完舒敏这般“烂泥糊不上墙”的理论,也只是笑笑带过,反正这个妹妹自打自己认识就是爱吃肉到骨子里的,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什么转的,一顿饭哪怕只是端上几盘子各式各样的肉类上来便已经满足了。
可舒敏现在占住的只是嘴。她的脑子还在燃烧着火花,啃着鹅掌,舒敏在贞兰面前显然是完全放得开的,要不是这么十几年潜移默化的规矩教育,这阵吃得开心的舒敏说不定连二郎腿都会跷起来。
舒敏嘟着油光光的嘴唇朝贞兰的方向倾着身子,“兰姐姐,你说那个傻帽儿现在不会还饿着吧!”所谓的傻帽,指的便是那个听了舒敏的只言片语便像是脑子突然搭错线一样的明秀姑娘了。
贞兰却是风情万种地睨了舒敏一眼,“鬼机灵,就知道想那些有的没的。鹅掌都堵不住你的嘴,看来下次得让膳房给我们舒姑娘配些猪蹄膀才算实惠呢!”眉眼间的风华怎么都掩藏不住。
舒敏看着笑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将手中的鹅掌凑到唇边,脸上的笑容越发促狭,“嘿嘿,不说那个丧气的人,倒是姐姐这般妖娆还真是耐看啊!亏得敏儿是女孩子,若是男孩子,还不让姐姐把骨头都笑开花儿了!”
贞兰听了,脸上泛起红云,羞恼起来,站起身便要撕舒敏的最,便动作还边念叨着,“臭丫头,今儿姐姐非得好好整治你一番不可!”
两人便这么笑闹起来,仿佛合计着整人和成功整人都和她们毫无关系一般。笑容灿烂,就像御花园里最可人的双生花。
乌苏明秀抬头看看天光,现在这样子,也由不得她再回兰芬院一趟了,看样子已经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自己若是回去,时间也来不及再赶回来按规矩一同用膳。这样下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等。
当然了,老天爷就算是打算帮着舒敏整人也不会太过分,在明秀姑娘等得焦急难耐,觉得这太阳已经把自己的细嫩的皮肤都烤焦的时候,储秀宫前厅的小丫鬟们开始到各个院子去叫新选秀女姑娘们来用膳了。跟在翠姑姑身边的喜圆出了厅门,看到了乌苏明秀这个与舒姑娘和贞姑娘同住之人,并没有高看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明秀姑娘来了,就先进来歇着吧,省得外面晒坏了姑娘的花容月貌。”话说到这儿,喜圆便自去安排其他的事情去了。储秀宫凡是有点儿门路的人都知道,这舒姑娘是要捧在手心子里的人,贞姑娘是和舒姑娘关系好沾了树姑娘的光,而这位同住的明秀姑娘,却并不是什么需要好言好语抬举的角色,对待起来只要不是太过惫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