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事了。”凌天沉稳道：“我在这里陪他就行，你们都出去吧。”

医生语塞了片刻，才僵硬地笑了笑道：“病人能苏醒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们也必须及时检查一下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是不是已经恢复正常，进一步继续找出他这次的致病原因才行，否则的话……”

“一切后果，我负责。”凌天冷冰冰地打断道。比他的话更能让人闭嘴的是他直刺人双眸的冷厉的眼神，那两个医生护士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几乎是溜着边地逃出病房。

医护人员离开后，凌天又对那几个还在吃惊中不知道该走过来还是该各归各位的保镖道：“你们全都回去，一个也别留在这里，也不要惊动其他人。”

“……回去？天哥……”保镖们一个个都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听见了就去做，我不想说第二遍。”凌天的表情从容自如，声音纹丝不乱、不容违拒。

几个保镖即刻唯唯退下，掩上房门，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骚动。但是骚动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凌天明显感觉到抵住自己后腰的枪口松开了一些。他平静道：“你现在满意了？”

对方的配合让凌辰出乎意料。他不由得抬眼又一次观察着身旁这个男人。

越发明亮的阳光让他眼前的那个雕刻般的侧脸轮廓分明细致得让人内心一撼，但是当他想拿眼前的轮廓去匹配脑海中的那个影子的时候，却又一次发现自己能从那遥远的记忆中捕获的，就只有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烟云般的印象。

“你不怕死？”他的眉心一皱，揉碎了额头上那几缕微卷的碎发上浸润的阳光。

“没有人不怕死。”凌天淡然道：“只是，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凌辰从鼻腔里轻哼一声，“不要以为你当年没有杀我还等到今天，我就会轻易相信你。”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恢复的，但是我确信你要杀我的话有的是机会，包括刚才，有人进来之前的时间足够你杀了我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凌天稍稍侧过脸来，眸光中的锋芒似乎柔软了一些，“所以我想，比起我的性命，你更想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凌辰审视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脸，犀利的目光因为他的话微微一颤。

的确，如果凌天刚才在遭到他的逼问的时候，眼神和言辞有丝毫闪烁，或者张嘴就坚称自己是他哥哥，他很可能当时就已经扣下扳机，然后干净利落地离开现场。但是，对方那欲言又止的神态和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心情复杂的眼神，让他改变了原来的计划。

不过，他的计划再怎么改变也不包括将事态发展的控制权交给对方。只有离开这里，离开凌天所能控制的范围，他才有可能真正掌握局面。“走。”他将凌天往床边一推，等他刚站起来，自己也翻身下床，紧贴了上去。枪口离开凌天后腰的时间不足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