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傻妈的一切自然是不需要解释的，她们从在超市遇见那天开始的经过他都定然一直用耳朵见证着。

“跟什么人去的？”他的手掌似乎又攒得紧了一些。

凌天的每一个问题都似乎早有答案，根本不需要回答，而且每一句都戳中事情的关键。这让本来自知理亏的肖小苗感到一点被故意刁难的不快。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如果没看到，他怎么会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去的？一定是刚才从顶楼看见了余少枫的那辆车——可能更糟糕，看见了车里发生的容易令人误会的那一幕。

周围的空气明显冻住了几秒，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之感让人内心焦灼得头盖骨都生疼。

“你跟你的前男友回家吃饭了，见家长了？你打算跟他旧情复燃？”

从这句话里，肖小苗明显听得见一股冰层下的洋流汹涌的感觉，那股压抑的力量好像随时要把坚冰撞碎。

肖小苗嘴唇微张，想要解释，却又发现感觉有点别就。告诉他，他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那个拥抱只是一个惺惺相惜的友情拥抱？一起吃饭什么的，真的是巧合、偶遇？……这又不是恋人之间的猜疑、质问，她好像没有任何立场和身份跟他解释这些吧？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欲言又止仿佛一根薪柴，叠加在了凌天胸口那团怒火上，让它愈发炽烈。

她能够看得出来的是，他身上的肌肉再一次绷紧，就好像在用力压抑着身体里的什么使得它不至于爆发的样子。而且他的这个问题，让她突然反应过来，他对她生气的原因似乎跟她所想象的不太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判断让她的心忽然一软，竟然好像还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窃喜。

凌天忽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真如乌云蔽日一般，将窗外的阳光顿时遮挡住，迈步朝她走来。

“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所以他一出现在你眼前，你就迫不及待要重新接近他？”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掌刑者在向死囚宣判的狠厉，可是紧攒的眉心却分明透着一种莫名的痛苦。

“你这个人讲不讲理？是他纠缠我的好不好？”感觉自己备受冤屈的肖小苗几乎忍不住要这么替自己鸣冤，却被他还没说完的那半截话生生堵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我真不该将他留在这个世上！”凌天这句话一点也不像用来发泄怒火的气话，而且她毫不怀疑他有随时将它付诸实现的可能！

“你不要再伤害他，他所承受的已经够多的了！”肖小苗忍不住冲口而出。等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只会加剧误会的时候，似乎已经太晚了。

“肖小苗！”她印象中，这是在她来到这个身躯以后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却是叫得那么咬牙切齿。

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俯下身来，双手扼住她的肩膀，不知不觉间使上了力气。

“我上次整他，你心疼了？你还爱着他是不是？所以你的心里再容不下第二个人是不是？！”他竟然做了一回自作多情地替人强出头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