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先生，这些事情，我会做的，不需要你提醒；而且这是我的家事，我不希望其他人插手。”肖小苗故意将话说得很绝，甚至带点无理取闹。

中午饭点刚过的时候，马路上车子不多，但是余少枫也并没有将车子开得很快。

“小桐，我想你误会了。”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被“冤枉”而表现得很急切，反而露出包容的微笑，“我并不是认为你没有尽到照顾媛姨的义务，只是知道你工作比较忙，不可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媛姨快要搬到新的地方去住了，在她认识新朋友之前如果不能多陪伴她，那会很容易让她觉得自己被抛弃的。所以才想尽自己的能力减轻一下你的负担——我想，这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

余少枫把话说得太体面了，让肖小苗都觉得自己很难继续挑刺了。

“还有，”他笑容依旧道：“你能不能像刚才吃饭的时候那样，叫我的名字？“

肖小苗无奈地深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把我当朋友是吧？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要让金钱玷污我们的友谊——将你的卡号告诉我。”

余少枫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外表清纯简单、骨子里却总是透着几分窥破天机的敏锐的女孩子，不由得露出发自内心的好看的笑容，“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的卡都不在身上，你可以把你手机号留给我，等我回去给你发。”

拙劣的借口！

“我没有手机。”

然而肖小苗的话尽管是事实，听起来却比对方的话更像一个拙劣的借口。这让她不由得又回想起凌天说过的话来——现在才意识到那是多么的深刻——“在这个世界上，谎言才会总是让人觉得逻辑严密、合情合理；而现实反而往往就是这样，‘狗血’。”

感到有趣的余少枫低声笑了出来。这个女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些毫不拐弯抹角的话来的时候，样子真是可爱，而且……还像极了某人。

他记得当年刚刚开始接近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跟一只生人勿近的小刺猬似的；在他的水滴石穿之下，他发现这只唇舌锋利的“小刺猬”还会有两颊发红、语无伦次的时候，还逐渐变得柔顺可亲、善解人意了。那个用真诚慢慢让她卸下身上的钉刺和铠甲，最终以温柔细腻的一面来接纳他的过程，让他突然回想起来不禁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复杂，就好像蜂浆般的甜蜜和莲芯般的苦涩几乎同时被灌入心头一样，不忍逃避又难以下咽。

“那样的话，就只能等下次见面的机会再说了。”尽管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应对，但是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低落。

对这一切感到似曾相识的又岂止余少枫？只不过，另外那个人没那么多唏嘘，有的只是过来人的胸中透彻。

肖小苗沉了口气，转过脸去看着他，毫不客气地道：“余先生，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政工人而已，不是什么明星美女，我建议你还是将这些软磨硬泡、小资浪漫，放到别的女人身上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你有男朋友了。”余少枫轻轻一挑俊眉，似乎能够听出来后面那是一句假话，“但是，法律也没规定不能对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好啊。”也说不清楚为了什么，肖小苗听到这句话，似乎感到胸口一阵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