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带着阿梅阿杏去小院的井边打了井水洗漱后,阿梅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姐,难道娘失忆后连饭也不会做了?”
就连阿梅都瞧出来了。陈悠蹙眉,她对吴氏的身份更加怀疑。这个新吴氏的身份显然不是平常人家,看她笨拙做家务的动作,狼狈的样子,明显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最简单的锅灶都不会用,即便是她一个现代人,锅灶用起来也毫不费劲。
陈悠想了想,这才谨慎的回头叮嘱两个小包子,“阿梅阿杏,娘如今失了记忆,性格或许与之前大不相同,但不妨她哪一日就会变回来,有些话咱们知道、放在心里就好,若是真想说,就与大姐说,莫要直接在她面前说,可知了?”
在还不了解这个新吴氏之前,陈悠要尽可能保护两个小包子的安全。
阿梅阿杏虽不懂大姐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可仍然乖巧的点头。
等到陈悠三姐妹再次回到西屋的时候,吴氏已经将自己清洗干净,她站在灶台边,对着陈悠三姐妹笑着,仿佛刚才那个满脸黑灰和面粉的模样只是陈悠三姐妹刚刚的错觉。
陈悠咳了一声,伸头瞧了一眼锅灶,见还是冰锅冷灶的,大眼一眨,对着吴氏道:“娘,你身子刚好些,还是去歇会儿吧,这些我来就行。”
吴氏懊恼地瞥了眼灶台,最终还是妥协了,看来她这个“贤良”的农家妇在刚开始就碰了壁。
见到吴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陈悠才松了口气,她觉得要是这新吴氏执意要继续下去,这间茅草屋迟早要被她烧了。
让两个小包子烧火,陈悠熟练的将锅中的面浆捞上来,麻利的洗了锅,又切了一把新鲜的荠菜切碎了拌进了面浆中。放了少许盐丁,搅开。
等到铁锅热了,在锅底和周围抹了一层素油,这才将在面浆分批次倒进锅中。
片刻,西屋中就充斥着好闻的食物香味,陈悠熟练的用锅铲将薄厚适中的煎饼从锅中盛起来,两碗面浆足足烙了十张煎饼。摞起来的金黄色的煎饼中还夹杂着荠菜青碧色,让人瞧起来就十分有胃口。
又在一边灶台下一个黑色的大肚坛子里掏了一颗腌白菜,切的碎碎的,放在锅中稍微翻炒了一下盛起来,搭配着荠菜煎饼吃。
吴氏坐在床边怔怔瞧着陈悠忙活,险些傻眼,方才在她手中难如登天的活计,到了这小姑娘手中熟练的只叫她惭愧。
看着灶台上粗陶碗中那一摞金黄色的煎饼,吴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上世,日日山珍海味,现今她却对着一个十岁小姑娘做出的食物食指大动。
阿梅阿杏早围到了陈悠的身边,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极度引人食欲的煎饼,陈悠笑着给两个小包子一人一块煎饼里包了少许的腌白菜递给她们。
“谢谢大姐!”阿梅和阿杏接过陈悠手中的煎饼,高兴的异口同声道。
陈悠擦了擦手,摸了摸两个小包子柔软的头发。
其实,煎饼这种细面食在老陈家三房已经属于奢侈食物,之前的吴氏为了省粮食,她们每日吃的都是野菜小米粥。阿梅阿杏好不容易吃一回面疙瘩,还是她卖了草药换的白面偷偷在山头上给她们做的。这个新吴氏恐怕还不知道,她今日拿出的这点白面已经是他们家中仅有的了。陈悠无奈的在心中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