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临泾!”
罗征把手一挥,翻身上了亲兵牵来的战马,当先驰出。
放张辽离开,说白了就是一场赌搏。
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令良将彻底归心。自此再无二心。
赌输了,自然是血本无归。不但划失良机,而且还会丢掉汉血宝马。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张辽真的只是想要去跟吕布道个别,如果自己不允的话,罗征想要让其死心踏地卖命的话,可就难了。那种情况下,根本就容不得他犹豫。
要么答应,要么拒绝。
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一念之差,就要决定成败。
或许罗征再犹豫片刻,张辽就会是别的想法。
汗血宝马的脚程的确不是吹出来的。虽然日行千里有点夸张了,但一天跑个五百里还是不成问题的,短距离的话,以普通战马冲锋的速度跑个五六十里也不成问题。
张辽纵马追了三十多里,很快就追上了正汹涌南下的吕布大军。
阴槃以南五里,三千骑兵滚滚南下,吕布脸色却如死了娘般十分难看。
魏续、侯成、臧霸、成廉、郝萌等将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精神不振。
没有地盘,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所有人心里都不踏实。
此去关中,还不知是何种光景。
虽然已经派出了使者,但罗征大军来的太快,根本还没等到段煨的回复。吕布就不得不率领大军仓促撤走,谁都不敢确定段煨是否会收留并州军。
若是再走的慢些,一旦过不了泾水。别说留下断后的两千余步卒,怕是连三千骑兵也要全军覆没了。没有军队,届时就算逃到关中。也是生不如死。
所有人各怀心事,正在思量今后的出路。
就在这时,有亲兵大叫起来,“主公,张辽将军回来了!”
吕布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勒住战马回头望去。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影子已经如闪般横空般掠了过来。
张辽纵马冲到近前,始勒住战马,一轱辘翻下马背,二话不说就拜倒在地。
“文远这是……”
吕布有些懵了,搞不清楚状态。
魏续、臧霸等将看到旁边的汗血宝马,脸色渐渐就起了变化。
张辽磕了三个响头,砰砰有声,直磕的额头见血时,才抬起头来,目露悲色,直视吕布怅然道:“某受将军大恩,无以为报,今欲别将军而去,特来相辞!”
吕布怔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文远莫非要另谋他处?”
张辽再拜道:“罗征将军不耻末将败军之将,隆情厚谊,盛意相邀,末将感其诚,愿持戈相随。然思将军昔日提携之情,故特来拜别!”
“什么?”
吕布顿时勃然大怒,切齿道:“你要投靠罗征那匹夫!”
张辽额头及地,默然不语。
魏续、侯成等将也是勃然大怒,成廉怒斥道:“好个张辽匹夫,既然投靠了罗征,还追上来干什么,真是欺人太甚,请主公斩此匹夫,以儆效尤。”
张辽惨然道:“若将军欲杀张辽,还请动手,某绝不还手!”
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若是吕布要杀自己,那就干脆一死百了,也算全了忠义名节。
吕布脸色数变,目露复杂之色,半晌始长叹一声,“罢了,人各有志,不必相强!”
说罢一催胯下赤兔马,头也不回的去了。
“主公!”
续魏等人大叫,十分不甘,吕布也头也不回。
“嘿!”
魏续等将甩下了手臂,恨恨瞪了张辽一眼,也连忙催马跟上。
唯有臧霸驻足片刻,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催马走远。
魏续等将不晓事,想要杀掉张辽泄愤。
然吕布身为主公,却又如何能下得了这个手。就算他心狠手辣,能下得了手,也万万不能杀张辽,否则必然会埋下隐患,时间长了手下众将难免有人离心。
如果张辽直接叛敌,吕布斩了张辽,自然没有二话。
可吕布留下张辽断后,等若主动放弃了张辽,令张辽被罗征生擒,这个时候还能追上来拜别吕布,那是在尽作为旧部的本分,无亏大义名节。
这个时候吕布若再斩了张辽,那就是不仁不义。
纵然换了罗征,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下令斩了张辽,最多阴险一点,派许褚带上铁卫半道劫杀,若敢当着所有部下的面斩了张辽,绝对会埋下隐患。
三千骑兵滚滚南下,很快去远,消失在了旷野上。
张辽这才站起身来,脸色极其复杂,怔怔地站了一阵,才浩然长叹一声,满是落寞的牵着汗血宝马,也不骑马,就这么萧索的徒步往回走。
临泾。
罗征率军赶到时,高顺大军正在进城。
吕布跑了,临泾几无一兵一卒,百姓们无处可逃,全都躲在家里等待战争过去,那些未追随吕布的官绅则纷纷举家而逃,惟恐为凶名著卓的罗征来个集体屠杀。
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罗征的名声实在差到极点。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高顺已经接管了城池,以铁血手段肃清了一些趁乱跑出来打劫抢掠的地痞无赖,阎行则率领一队骑兵将出逃的官绅全部抓了回来。
至于吕布的官邸,则成了罗征的临时官邸。
议事堂,罗征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不置一眼,如刀子般的目光扫来扫去,正在汇报情况的十几个官吏抖抖索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额头上满是汗珠子。
没办法,罗征凶名实在太盛了,由不得这些小吏不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