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昂然肃立,道:“军师若为丞相大业,请斩在下!”
李儒摆了摆手,沉声道:“我知你口舌之利,你也不必在卖弄了。︽『頂︽『点︽『小︽『说,x.不过,今天下兵权及朝廷大力虽尽归丞相之后,然士人思叹之心未绝,若丞相代汉自立,必招致天下诸侯起兵讨伐,比上一次更为凶险,你究竟安的什么心,竟敢献此毒计,说。”
贾诩惑然道:“军师何出此言,在下拳拳之心,皆为丞相霸业耳,何故相疑?”
李儒冷哼一声,狭长的眸子里有惊光一掠而过,冷然道:“还敢狡辩,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百姓都知道,别跟本军师说你不知道代汉而立会招来天下诸侯一致声讨。”
贾诩恍然道:“原来军师是说这个,在下却有不同的看法。”
李儒沉声道:“也罢,本军师就给你个分辨的机会。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军师再将你定罪,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快说!”
贾诩胸有成竹道:“军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李儒冷着一张脸,也不接话,看贾诩如何分辨。
贾诩清了清噪子,这才继续道:“自初平元年丞相击退关东叛军以来,天下诸侯皆已生朝秦暮楚之心,袁绍、孙公瓒、袁术等辈无不大肆征兵,扩充军队,已经公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虽为汉臣,实则已经有了不臣之心,在下说的可对?”
李儒点了点头,这是实事,不容否认。
身逢乱世。又有谁不想成就一番伟业。
只不过袁绍等人并没有公然叛汉罢了,至于打的什么主意。谁都心知肚明。
就好像昔日的周王朝,各诸侯国虽名义上奉周室为主。实则周室就是个摆设,那些诸侯国都是各自为政,自立为王,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周王室。
现在大汉的情形,也跟周王室有几分类似。
汉室衰微,天下诸侯并起,都渐渐生出了野心。
别人先不说,袁术那厮的不臣之心就已经昭然若揭,丝毫不加掩饰。
贾诩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又道:“今皇纲失统,国祚不兴,士人虽有报国之心,然无效忠对象。若丞相代汉而立,则可稳定天下士人之心,军师以为然否?”
李儒沉思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这也是事实,没办法否认。
乱世出英豪,并非所有士人都是汉室的死忠分子。
说到底。这个世上最多的还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
天下士人思汉之心虽然未绝,但对于那些墙头草来说,最关心的也只是在改朝换代的洪流中自己能否挤身而上。位列勋臣,而不是这个天下由谁做主。
眼下朝廷被董卓控制,汉天子已经成了有名无实的傀儡。
天下士人欲尽忠汉室。却不得其门而入;效忠董卓吧,董卓又非是天下之主。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那些墙头草也有顾忌。自然不敢公然倒向董卓。
若董卓正位,相信必然会有一大批墙头草立刻从龙。
就好比杨彪、周奂、王允等一干朝臣,还不是乖乖拜倒在了董卓脚下。
可见这世上,多的还是趋炎附势之辈,真正忠于汉室,能为国赴难的又有几个。
贾诩鼓动其如簧之舌,大义凛然道:“初平元年,关东诸侯起兵三十万来犯,我西凉大军既能将之击退,纵然天下叛逆再兴不义之师,丞相又有何惧之,届时只需提二十万西凉大军,便足以击退天下叛逆,震慑宵小,军师以为然否?”
李儒又点了点头,这个也是实情,不容否认。
西凉军既能击退一次关东叛军,就没道理挡不住第二次。
届时只需依罗征之计,以精锐步卒扼住几处雄关,再谴一支精锐骑兵杀进中原,不攻城掠地,只管杀人放火,将关东大地杀个血流成河,看诸侯还如何攻打洛阳。
不过话说回来,罗征那厮的确是员难得的将才,可惜竟背弃了主公。
纵观主公帐下诸将,若论能征善战,竟无一将及得上那厮。
原本以为将那厮弄去凉州,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谁料那厮不但以雷霆手段镇服了羌胡各部,甚至连韩遂也给灭掉了。自己设计驱马腾等举兵攻打金城,也被那厮给逐一击破,不但马腾大败,盖勋等更是全军覆没。
最后更是丢了武威,真可谓是得不偿失。
就连吕布,也吃了大亏,至今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儒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说到底,罗征还是自己等人给逼反的。
若非如此,以此人之能对付关东叛军,当是一最大的臂助。
正想呢,就听贾诩又说话了。
贾诩朗声道:“别说我西凉军根本不惧关东诸侯叛逆,实则如今天下诸侯都在忙着各自扩充实力,攻城掠地,纵然丞相正位,又有谁会为了这腐朽的汉室而兴义师。眼下袁绍和公孙瓒正在抓紧时间招兵买下,边境之争日趋激烈;袁术屯兵淮水,欲南下扬州,余者诸侯皆不过草寇之辈,不足为虑。军师以为,袁绍会冒着被公孙瓒偷袭邺城的风险,举兵前来勤王吗?袁术那厮会放弃进兵扬州,前来转攻洛阳吗?”
“这……”
李儒手段柳须,半晌不语。
贾诩说的这些虽然只是一种可能,却让人无从反驳。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天下诸侯百分百一定会出兵前来勤王。
贾诩最后道:“既然如此,军师还犹豫什么,届时只需丞相正位,军师就是最大的从龙功臣,三公之首,宰执天下,必为军师所有。在下言尽于此,请军师决断。”
李儒砰然心动,死死盯着贾诩,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