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木匠也不笨,思绪转了几圈就差不多明白了,笑道:“快请,咱们屋里谈。木头啊,还不去准备茶。”
谭木匠的儿子高呼一声马上去了厨房。
聂书瑶嘴角微翘,果然是木匠的儿子,这取名也跟别人不一样。
进入堂屋,午时的阳光照在屋内的八仙桌上,一行人坐在那里品着不怎样的热茶倒也相谈甚欢。
谭木匠问:“姑娘可否说说那是怎样的马车?实不相瞒,我们谭家世代都是做木匠的,这马车可是我们谭家的拿手绝活。先前宋大小姐改装的马车就让老头子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们这些女娃子的点子还真不少。”
聂书瑶笑道:“谭老过奖了。小女子也只是爱幻想罢了。”
说着便从随身布包里取出了一张图纸,这纸上画着的是一辆四平八稳的四*马车,两匹高头大马拉着。
车上有车夫专用座,还有后面押车的座,在车夫的座位的边上挂着两个煤油灯。车门在车厢的中间是双开门,看上去异常稳固。
这图纸是聂书瑶用素描的手法画成的,远远看去就像真的似的,让谭木匠移不开双眼,不断地指着那些车的部件问来问去。
当最后指到那两个煤油灯时,谭木匠不懂这是什么灯,可看上去很不错。
聂天熙跟江毅也看着聂书瑶,也想知道这是什么灯。
聂书瑶只顾着画了,完全忘记了在这个时代没有玻璃,这煤油灯没有玻璃做灯罩能行吗?可又想到古代不都是打灯笼的吗,将灯的肚子做得大一点,里外都加上几道交叉铁丝,想来能够勉强用白纸代替玻璃。实在不行。纸烧了再换一张就是。
于是她解释道:“这叫油灯,可以提在手里,比灯笼更安全也能亮得更久。只不过这灯还没有做出来。等过几天我去跟张铁匠再研究研究。”
“嗯,不错。”谭木匠却是点头了。他能看出来这灯做出来的话是真的不错,乡下人拿只破碗装点油,放根灯芯就能当灯,这东西看上去比那可好多了。
说到这里聂书瑶却是又限入了沉思中,若是将来有条件了,咱用琉璃或是水晶做灯罩又当如何呢?那可是能卖出天价的东东呀。
不过,这得等将来了。有时候思维一打开就不可收拾,前世的记忆真的是最宝贵的东西。
待商量好一切后。谭木匠对于将来搬去作坊有了一分憧憬,再听到可以将作坊当自己的家时,他决定答应这小姑娘。更别说小姑娘来还解决了他儿子的聘礼,对于自己的木头儿子,他觉得亏欠他良多。
在明代是子承父业的,这是开国皇帝洪武爷定的。也就是父亲当木匠,儿子必须也有一个做木匠,若是没儿子的话再说。
谭木匠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年也是读过学堂的,为了这家传的手艺硬生生地让他辍了学。何况那叫小喜的姑娘确实不错。做自己儿媳妇他很满意。
“好!老头子我答应了。”谭木匠拍着大腿定下了。
在院子里支起耳朵偷听的谭娘子跟木头两人都露出了笑容,压在他们头上的大石终于搬开了。
聂书瑶也很开心,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今天她是来对了。
“熙儿,写一份聘书。”
聂天熙自然知道这聘书是什么,当下吩咐虎头道:“虎头,笔墨侍候。”
“是,少爷!”
虎头跟着他半年多了,这些工作做得稔熟。
在江毅跟谭木匠不解的目光下,一份正楷字的聘书便成形了。
谭木匠是识字的,当他看到这聘书书,老眼流出了浊泪。他们匠人做的工作是贱职。虽然商人的地位在这个社会上也不高,但能得到主家如此厚待他觉得值了。当下就按了手印。
这聘书上说。聘请谭木匠作聂家木工作坊的大师傅,每月有薪水银子。一年还有四季衣裳,逢年过节都有年节礼。
聂书瑶道:“谭老,您可是我们木工作坊的大师傅了,以后我们要做个什么可全靠您的火眼金晴啊。”
谭木匠呵呵地笑着,在这葛村他们本就是外来户,又没有田地,有个好的工作安身也是很不错的。
聂书瑶随之取出五十两银子,说道:“谭老,这是请您成为我们木工作坊大师傅的酬金。待作坊建起来后,可就只能按月发银钱了。”
“这……。”谭木匠却觉得受之有愧。